钱昌越说越是自信,到最后大手一挥:“你别让沈初荷吓破了胆,听说她昨天还得罪了兵部刘大人,飞扬军那可是出身京城,有他们支持我,这一次我稳操胜券,你只要负责在旁边帮腔就行了。”

    “好。”武峰哈哈一笑,心想:这可是你自己上赶着找收拾,沈妖女,哦不,沈大人要是这样容易就被你压服住,她别说做五品女医,她连个医女都做不成。

    钱昌自以为做通武峰的思想工作,让他深刻认识到“叛徒没有好下场”这一铁律,将他又重新拉回自己阵营,虽然仍不得不防,但短期内对方应该不会再三心二意,接下来,就该自己大干一场了。

    于是也回去迅速收拾好行李,和军医以及医女们一起赶到战地大营。

    “病人情况较好,今晨已开始进流食,如果有条件,还可以喝点牛奶羊奶,晚上可以进汤类和米粥,要按压伤口多咳嗽,引流瓶注意不能高过伤口……”沈初荷向专门赶来照顾侯三的马长交代着,因为根本没条件做全麻,食水上也相对可以宽松一些。

    看见车队陆续到达,她挥了挥手,直到和马长交代完毕,这才来到下车集合的众人面前,大声道:“我长话短说,我们的医女加上军医以及原本的战地军医,共有一百二十六人,从此刻起,身后这三十顶帐篷就是我们休息工作的地方。男女分开,二十人一顶帐篷宿舍,剩下的全部为医疗救护之所,我已经连夜挂上牌子,接下来的物资分配,林雪和兰花你们两个负责……”

    “等等。”

    武峰忽然高声叫道,接着分开人群走出来,对沈初荷道:“怎么?沈大人这就分派上了?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做分配?我们钱大人还在这里没说话呢。”

    嗯?沈初荷眉头一挑:看来钱昌要发动了。也好,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给大家伙明确一下,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个地盘到底是谁说了算。

    武峰这老小子坏得很,他只负责拱火,真正冲锋陷阵,那还得钱大人你自己来。所以话说完,他就退后一步,将身子一侧,伸出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恭迎”钱昌闪亮登场。

    钱昌哪知这厮包藏的祸心,还以为他这是帮自己造势,因迈着四方步,志得意满走出来,先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就听人群里“嗷唠”一声:“你谁啊你?沈大人在此,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哪里的官老爷跑来巡视了?我们这可是军营,你这种老爷,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靠!果然是妖孽,这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她在这些将士当中就有如此声望了?

    哪怕武峰对沈初荷充满信心,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就把刀头舔血的大头兵们给收服。他还不知道昨天沈初荷救人的事。

    他不知道,钱昌也不知道,最初的愣神过后,这厮立刻恼羞成怒,他以为这是叶东风安排下来的,不由恼火叫道:“好啊!沈姑娘还真是长袖善舞,我说昨天你急忙忙跑来战场干什么,原来就是培养亲信来了,有世子爷帮忙,可不是事半功倍,看看,今天这些被你收买的人,便敢跑来为你助阵了。”

    “放你妈的屁。”

    王九山憋不住了,从人群中蹿出来,指着钱昌鼻子大叫道:“我说你是老爷,你不服是吧?听听你说的话,不是只会斗心眼子的大老爷,能说出这么不是人的话?什么叫长袖善舞?什么叫培养亲信?什么叫收买?你没少干过这种事儿对吧?所以看谁都像是干这个的。我呸!我们尊敬沈大人,那是发自肺腑,怎么就叫收买了?”

    “呵呵!同是军医,怎么不见你们对其他人这样发自肺腑?其他军医还救治过你们呢,她沈初荷对你们有什么恩义?”

    钱昌冷笑一声,压根儿没把王九山放在眼里:勾心斗角半辈子,连个大头兵都斗不过,那不成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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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救治我们的军医,我们当然都是发自肺腑的尊敬。沈大人昨天刚过来,就救了我一个兄弟,我那兄弟伤势重,本来必死无疑,是沈大人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一只脚,这样的仁心神术,谁不竖大拇指,道一声菩萨。倒是你,看着眼生,请问你在这里救治过什么人?又凭什么不把沈大人,不把我们这些大头兵放在眼中?”

    钱昌哑火了:特么谁知道沈初荷昨天刚到,就救人了呢?这个妖孽,她就不能安分点?这些人也奇怪,早不受伤晚不受伤,非等她来了就受伤,还都是重伤,只有她能救活那种。这……苍天啊大地啊你们也不好这么偏心她吧?她是你们闺女吗?

    心里大声呐喊着,钱昌险些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给砸趴下,转头看看,只见周围士兵一个个都对他怒目而视,倒是那些军医,或是面无表情,或是眉头紧皱,看上去还是站在自己这边,最起码对沈初荷没什么好感。

    要说起来,钱大人那也是能屈能伸的,发现自己由于缺少情报犯下大错,他立刻调整心态,对王九山笑呵呵道:“原来如此。沈大人医者仁心,这的确是我们杏林中人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