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耻了。医女们都怒目瞪着钱昌:这个老不要脸的,关杏林风骨什么事?你这就是故意混淆是非,明明是初荷的功劳,却被你移花接木到杏林风骨,还舔着脸说我们二字,你配吗?

    “好了好了。时间宝贵,咱们还要抓紧收拾。”沈初荷见给了钱昌一个下马威,于是伸出手安抚大家情绪,接着笑吟吟看向对方:“钱大人,对我的分派,你没有意见吧?”

    钱昌一窒:他倒是有意见,可看现在这情况,敢直说吗?但如果说没有意见,这沈初荷就要顺理成章拿走指挥权了呀。

    于是略一思索,他方沉声道:“二十个人一顶帐篷,这是不是太拥挤了些?军医在战场上压力极大,总得有个舒服的环境让他们休息。”不管如何,先对同行们卖个好儿,把他们牢牢抓住再说。

    “钱大人,你当这是在太医院呢。”

    见钱昌不识时务,沈初荷把脸一撂,一把拉过金枝:“看见没?这是我的同乡,家中有万贯资产,在医女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性情。如今又怎样?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方便给你,连富商家的千金小姐都要和医女们一起挤帐篷,你们这些大男人,难道比她还娇贵?”

    金枝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举起沈初荷的胳膊在她衣袖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猛地一挣,捂住脸跑回去。

    众人全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独沈初荷面不改色,还举起衣袖大声道:“这位金姑娘和我有旧怨,从来不对付。然而此刻到了战场,她心中哪怕恨我入骨,却也为了大局,听从我的分派。连我的老对头在医术方面都如此信服我,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但你没有这个资格。”钱昌青筋都迸出来了:泥马太坦荡了,连对头都能被她这么利用,这……这女人当真是个妖孽,不好对付啊。

    一面想着,就看向武峰,武峰会意,连忙走出来,正色道:“沈大人,钱大人的意思是,你也是五品,他也是五品,他在太医院资历比你老,论理你该听他的,不应该他听你的。”

    “听他的?他会吗?”

    武峰既然将把柄递了过来,沈初荷哪还会客气?这句话一说出口,那就是半分情面都不留了。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钱昌知难而退,毕竟时间宝贵啊。

    可惜事与愿违,钱昌一步上前,威严道:“你怎知道我不会?”

    “你会?”沈初荷眉头一挑:“钱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了三十顶帐篷吗?人只住十顶,剩下的二十顶都是做什么用,你懂吗

    ?”

    “我怎么不懂?”钱昌愤怒了:“所以我说你根本就是小题大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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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帐篷,就该给人多住一些,一场战事下来,能有多少伤者?十顶帐篷不够用?再多也没有人可以治疗,加上你们这些医女,统共也就一百多人,十顶帐篷,重症一百多,轻伤都在外面,就顶天了。你剩下十顶做什么呢?”

    “对啊,所以你看你还是不懂。我要建立的,是一个大型的战地救护所。除了住宿和处置伤患的地方,剩下的还要有灭菌消毒后勤物资的供应室,要有手术室,要有清创包扎的处置室,要有制作简单药物和输液的药剂室……“

    沈初荷滔滔不绝地说着,半点停顿没有。钱昌眨巴着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玩意儿?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现场众人反应不一:武峰是激动地眉毛都要飞出去了;其他军医有一半仍是麻木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一半则是满脸狐疑,惊诧看着沈初荷。

    至于王九山和其他士兵,他们已经激动地两眼发红:虽然完全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感觉很厉害啊,好像……好像只要不是重伤,就多两分活命的可能。

    “你……你满口胡言,这……这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钱昌恼羞成怒,索性打断沈初荷:“你说的这些,我们闻所未闻,焉知不是你为了掌握大权,就哗众取宠。”

    “闻所未闻,自然也就不懂了,所以你不懂,就断定我是哗众取宠?”沈初荷上前两步,目光灼灼盯着钱昌,伸手向侯三住着的帐篷一指:“病人侯三,箭矢穿透身体,距离心脏仅一指,请问钱大人,该如何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