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舟很意外,忍不住回头来瞄了他一眼,噗嗤一笑:

    “你今天怎么了?为何问我这个?”

    陆逐川淡淡的垂眸,没有答话。

    慕晚舟思忖片刻,问:“你是担心我忍受不了这等待遇?”

    陆逐川还是没答话,慕晚舟又问:“还是怕今后后宫之人会视我为眼中钉?”

    陆逐川抿了抿唇,似乎很不耐:“我只是为你不值。”

    慕晚舟听他这样说,眼波微微闪动,反而沉默不语了。

    “逐川,”半晌,他才莞尔一笑,“哪里不值了?圣上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胸中又有雄才伟略,是天生的帝王之财。我是真心仰慕得很呢。”

    他这话讲得半真半假的,还带了几分调笑,却只换来陆逐川冷冷的一笑。

    “你高兴便好。”他冷淡而疏远的瞥了慕晚舟一眼。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慕晚舟放柔了嗓音。

    “该上朝了。”陆逐川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往外扬了扬下巴,已是一脸多说无益的表情。

    慕晚舟无奈的笑笑,只好点了点头,往外迈步。陆逐川紧随其后,也出了承掖殿,一同往金銮殿走去。

    这日的早朝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临安王萧翊从西域都护府回京述职,多少引起某些朝臣的不满,也令另一批人暗中窃喜。

    不满的自然是萧骆北的支持者和东厂一党。他们十分清楚,过年回京述职不过是个借口,萧翊才前往西域一年便回京,必然是因为魏隋一事赶回来重新布局。最好的对照就是,手握镇北军虎符、驻守北疆已经三年的镇北大将军宋远则已经三年未回京了。这次太后让萧骆北将他的儿子迎入后宫,也是对他的一种慰藉和肯定。

    萧翊这次回来,朝局说不定便回风云涌动,再起变幻。

    萧骆北虽然顺利即位,且能征善战,但年少的他其实在朝中根基不稳。他一怒诛杀三位皇子、逼先皇让位给自己一事的确震惊了朝野。但夺江山易、守江山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暴君来说。

    临安王萧翊在朝中的势力盘根交错,不容小觑,且萧翊一直都野心勃勃。

    除了萧翊,宫中大太监李德田统领的东厂也是一股难缠势力。先皇的后妃并无家世显赫之人,外戚在朝中式微,皇帝不可避免的只能重用阉党来巩固自己的皇权。萧骆北即位之后,也不得不暂时利用东厂来与临安王博弈制衡。

    而慕晚舟却曾对萧骆北说:“臣知道圣上不甘于依附任何一方,臣会助圣上将天下真正的握到手中。”

    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刚与萧骆北初次一夜风流,望着萧骆北的眼中满是水光,像是说着海誓山盟一般郑重其事。

    萧骆北端坐在高高的龙座上,低目看着群臣入殿。他一眼便准确的捕捉到慕晚舟那略显纤弱的身影。慕晚舟在朝中的官阶并不高,但由于身兼暗卫统领之职,所以被萧骆北特许与一品官员并列,而临安王萧翊就在他身侧,正向他投去一个暧昧的示好眼神。

    “……”萧骆北心中恼火,但又不便发作。

    群臣跪拜完毕,萧骆北便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