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江韫烨一如既往的回府换朝服,却还有些担心施桃花会不会出现在离江家方圆一里外,隔街摇着手帕冲他招手。

    将马绳递给小厮后,他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施桃花的踪影,舒了口气问身边的贴身小厮:“绵儿已经到布庄了?”

    “少爷,顾姑娘过去约莫有个把时辰了。”子武一边追着自家主子的步伐一边告知。

    江韫烨走入房中三两下就把朝服从身上扒下来,让一旁的丫鬟替他换上常服。

    子武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着急的模样,忍不住道:“少爷不必心急,顾姑娘向来心细,这次又是替顾太师挑选生辰宴上穿得衣裳布料,这会儿估摸着还在挑呢。”

    江韫烨侧开身将最后一颗盘纽扣上,嘴角隐隐有笑溢出,瞥了一眼他吩咐道:“不必随我去了。”

    说着昂首阔步的往外走去,子武一路跟上去,才走到府门口就见自家主子骑上骏马离去,一边驱使着马匹前行一边出声让百姓让道。

    子武不禁头痛扶额,又要挨骂了。

    京城最大的布庄当属城东那家玄明,在城中颇有名望,不少王公贵族会在那儿订购数匹布料裁制成衣,只是地处偏僻,等江韫烨骑到时已经过了两刻钟。

    在门口看到顾府女眷专用的马车时,他一路上憋着的气呼了出来,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伙计,抬步往里走。

    刚入门口他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对峙着,站在左侧的是顾贞绵,而站在右侧的竟是施桃花。

    她怎么会在此?

    顾贞绵身旁的丫鬟余光见到入门的是江韫烨,顿时出声喊道:“江少爷您来了,这刁妇好生不讲理,您快评评理。”

    说罢,又冲施桃花道:“这位可是朝官,我家小姐未来的夫婿,当心着说话!”

    顾贞绵不由得僵了僵身子,拿不满的眼神瞄了她一眼,随后语气和善与桃花说道:“这匹布我当真喜欢极了,夫人若是能割爱,我愿出两倍的银两。”

    施桃花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快被江韫烨盯出两个窟窿来,本以为能赶在他过来前把事解决离开布庄,但好像对自己过分自信了。

    她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忽略掉已经走到身旁的江韫烨:“不行,我夫君甚是喜爱这款布料,这可是最后一匹了,我本就是个妾室不讨他喜爱,若是……”

    说着说着哽咽起来,顾贞绵这才恍然大悟,眼中漫上心疼,目光扫过如照手中抱着的布匹,又有些舍不得。

    “是我太过胡闹,不知其中缘由,这布匹不要也罢。”半晌,顾贞绵终究还是松口了,可目光还依依不舍的盯着那布匹。

    如照站在一旁,看少爷看自家主子的眼神简直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似的,腿直打颤的想:主子,要不还是把布匹给顾姑娘吧。

    桃花虽不敢扭头看他脸上神情,但大概能猜想得到肯定是脸色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

    在正主面前撒谎,也真是弥天大胆,她是吃准了江韫烨不会在顾贞绵面前主动说出他两的关系。

    她挪动脚步从江韫烨的身边绕过去,依然能感受到背后炙热的目光。

    顾贞绵叹了口气,转换脸色笑着对他说:“你来的这般快,莫不是闹市策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