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魏谦反而贴了上来,声音沉闷,“惜惜。”

    他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朵上,顾惜惜耳上一麻,整个人都僵住了。

    “惜惜,”魏谦低低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惜惜……”

    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只觉得怪异极了。

    又似沉重,又似轻松,像是从心底里掏出来的,带着他灰暗的底色,压抑得让她难受,又像是随时挂在他嘴边,想起来时便要叫上几声似的,有一种少年人的甜蜜。

    顾惜惜一阵迷茫。

    果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在魏谦看来,此时全部的世界,也只剩下他与她两个。所有的人,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怀中的她,和谦卑仰望的自己。

    他忍不住将她又拥紧了些,下巴搁在她薄薄的肩头,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温暖,只觉得眼睛热得发烫,恨不能跪倒在她身前,将自己整个人都奉上,全都给她。

    却也恨不得将她拉下神龛,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变成他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惜惜,”他在激荡的情绪中低低地问她,“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顾惜惜从迷茫中清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她沉默着,努力向前挪动,想与他拉开距离,但他执拗着又贴上来,轻声道:“我愿意入赘,哪怕你要我改从你的姓,我也没二话。”

    顾惜惜下意识地说道:“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什么?”魏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对了方向,这样子跟她说话,她好像不会再哄骗他,不会再向他隐瞒,心中兀地一喜,连忙又补上一句,“只要你肯要我,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我……”顾惜惜觉得明明有许多话,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是一阵沉默。

    “惜惜,”魏谦将她又搂得紧些,“哪怕你继续骗我,只要你还肯要我,我都不会计较。”

    顾惜惜从来不曾见过他这般谦卑的模样。就好像他低到了尘埃里泥土里,却要从最底下仰着头,固执地仰望她,更想要抓牢她。

    而且他,从来都知道她在骗他。

    顾惜惜低垂着眼皮,心中百感交集,目光却又看见了魏谦的右手,虎口上一道深刻的疤,衬在他苍白的肤色上,红得越发难看。

    她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下,问道:“这是当年的伤?”

    魏谦立刻抓住了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里,轻声道:“是。”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总觉得此时的她,与以前都不相同,此时的她,好像对他,也有了几分真切的情意。

    这让他越发不肯放手,只是紧紧地攥着她,只盼永远都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