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蚂蚁为什么要搬家啊?”内城城墙根下,有两个小屁孩蹲在地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奶里奶气的看着城墙根下的小蚂蚁们,问着身边的那个十来岁的男孩。

    小男孩啃着糖人,耐着心思解释道:“这蚂蚁搬家,就是要下雨了,而且这雨,还不小。”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下雨呢?”小女孩转头看了一下男孩,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迷惑。

    男孩三下两下啃着小糖人,另一只手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串糖葫芦给小女孩,小女孩接过了糖葫芦,道了一声:“谢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以前只要是见到蚂蚁搬家了,就一定会下雨,每次都灵验,没有一次不灵的。”男孩起身沿着城墙根走着,看似漫无目的,可实际上,眼中所见,却都是满满的细节。

    一座孤城该有的各种细节。

    内城墙的砖隔墙缝,以糯米,铜水,粘土三样混合铺就,根本就没有半点蚂蚁巢穴,小蚂蚁们从城墙根下向上而去,根本就没找到半点可钻之缝。

    小女孩咬了半颗糖葫芦,跟在了男孩的身后蹦蹦跳跳,扎起来的两条小马尾辫儿晃来晃去,可爱至极。

    “小峥哥,那你说,小蚂蚁们能找到新家吗?”小女孩眼神清澈,紧接着说道:“我听我娘说,内城西边的那片荒地已经开始动工建房子了,很多住在外城,没有军籍的百姓,都可以来内城住新家了呢!”

    小女孩一开口就连绵不断:“我还听我娘说了,我于伯伯要让外城普通百姓都住入内城,而让将士叔叔伯伯哥哥们把守外城,什么外城可战,内城安定,我听不太懂,小峥哥,你懂不懂吖?”

    男孩自顾自前行,根本就没去看管那个小女孩,因为在这中流城中,这小女孩才算是主人家,而男孩只是一个客人而已。

    “外城驻军,内城居民,驻军死绝,才会死平头百姓,好一个中流城。子君小丫头,你于伯伯啊,是个好人。”男孩其实也就十来岁,但却老气横秋,外加背着一把弓弩,腰别着一柄短剑,像显得他像个饱经沧桑的老练江湖人。

    被称为子君的小丫头皱起了小眉头,样子极为可爱:“于伯伯是个好人?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啊,不光我知道,我们内城外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啊!小峥哥,这种事你怎么才知道?”

    男孩苦笑一声,轻声叹道:“因为,城外有很多人,都不是好人。好人也有,不过少,太少了。”

    小丫头没听懂,问道:“城外?我最远只去过外城,从来没去过城外,外城的叔叔伯伯哥哥们常说,那城外不能去,我爹也不许我出城,所以我最远只去过北瓮城,在北瓮城楼上玩过我爹的铠甲,你知道吗,我爹的铠甲他可宝贝着呢,都不让我摸,那次,我是偷偷摸的,玩得可开心了。”

    不让小孩摸铠甲,是中流城独有的穷讲究,说是摸了铠甲,玩过弓箭,以后就是个当兵做卒的命,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谁都不愿自己的崽,走上和自己一样的死路,在中流城当兵,可不就是死路一条吗?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当父母的,拼死拼活守住中流城,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能活下去吗?

    再说了,中流城不缺舞刀弄枪的莽夫,倒是读书人极少,谁都想让自家儿女多读书,多识字,总比舞刀弄枪当兵卒要好吧。

    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才有理由在幕后出谋划策,当了兵,武艺再强,也不知道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

    男孩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就不喜欢读书呢?”

    “我喜欢读书吖。”子君小丫头糖葫芦都吃了两颗了,正想咬第三颗,听见男孩的问话,便回应道:“只是老先生太无趣了,每天就只会之乎者也,圣贤之道,我不喜欢听他讲学说教而已。”

    小丫头一口咬下了第三颗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于伯伯,刘哥哥,孙哥哥讲兵家学说时,我学得可认真了,我学得可好可好了!”

    小丫头片子骄傲的扬起了头:“于伯伯说我极为聪慧,有天赋,现在玩兵事沙盘推演,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外城许多叔叔伯伯都玩不过我呢!而哥哥们,除了刘哥哥孙哥哥和曹哥哥,其他哥哥也都玩不过我了呢!”

    “兵事推演,可不是儿戏,沙盘之上无非是盘xs63“你说,蚂蚁为什么要搬家啊?”内城城墙根下,有两个小屁孩蹲在地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奶里奶气的看着城墙根下的小蚂蚁们,问着身边的那个十来岁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