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阕只留下一句“打到让他长记性为止”,便早早离开了,只留下李煊与弥若看着。

    不明所以的李炯,被紧紧捆缚在木凳上,动弹不得,随着家丁拿着大腿粗细的实木棍一击一击地打下,直疼得鬼哭狼嚎一气。

    “一、二、三……”

    “啊——疼!疼!哥哥——救我!好疼!媳妇——”

    李炯一面声嘶力竭地哭着,一面朝二人挥着手臂求救,弥若无能为力地别过头,李煊却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受罚的李炯。

    二十杖。

    覆在李炯腿肚子上的衣裳已渐渐渗出血渍,想来之下的皮肉已然绽开。

    三十杖。

    李炯呼救喊疼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整个人瘫在木凳上,双手无力垂地,只随着木棍击打微微晃动,呼吸只出不进。

    三十三杖。

    弥若看着李炯已是不省人事,转眼看向一旁的李煊,声音冷得如同陌路:“二兄,这般程度可还满意?”

    李煊却仿若未闻,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已昏死过去的李炯,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够了!”弥若久不得李煊回应,干脆自己开口制止。可那行刑的家丁只是动作一滞,回头看了眼李煊,见他并没有喊停的意思,手中的粗木棍又毫不犹疑地落了下去。

    “放肆!”弥若愤然上前,出手拦下了那根可能将要了李炯命的木棍,目光犀利如剑地蹬着那个家丁,“我方才说的你没听见吗?!”

    “三夫人,这……”家丁一脸为难,不敢与她对视,却看向她身后的李煊,目光中流露出万般的惶恐与惧怕。

    正待弥若怒极欲发作时,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句:“差不多了。”

    李煊扫了眼李炯那沾血的衣裤和面如死灰的脸色,罕见的没有露出兄长应有的关心:“父亲吩咐,禁足一月,不得踏出漪竹轩。”

    说完,他的目光飘落在弥若脸上,幽幽的瞳仁里神色变幻莫测,却在弥若看清他眼底难言的情绪之前,转头拂袖离去。

    幸亏那个老大夫因为照顾傅氏的缘故,还未出府,就脚不沾地地被一干下人扯来漪竹轩,本是准备破口大骂的,却在看见床榻是那已不成人形的李炯后,赶紧上前诊脉,又俯身探查伤口。

    老大夫翻了翻李炯的眼皮后,才呼出口气:“死不了,只是皮外伤,筋骨无碍,敷敷药便好了。”

    老大夫一面执笔写着药方,一面皱眉问道:“这后生昨夜看着还挺精神的,今儿怎的伤成这样了?”

    弥若没应声,只接过一旁含月递来的湿帕子,替满脸冷汗的李炯擦拭。

    那脾气不甚好的老大夫也没恼,反倒是叹了声:“老夫行医几十载,倒是头一次看到这般皮开肉绽后,筋骨还能完好的。”

    “唉,最近还真是奇事连连,昨儿的那个产妇明明血崩不止,却仍能顺利产子不说,产后竟然还能无恙如常人。啧啧,又添了一桩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