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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若一愣,听着那大夫继续唠叨道:“或许也是老夫少见多怪了,如今这些侯门里头的少爷小姐,个个都健壮如牛,不,应是比牛马还要强上五分,可真真是了不得了啊……”

    弥若朝身旁的含月使了眼色,含月当即会意,将伺候的下人尽数带出屋。

    弥若站直身子,看向那笔走龙蛇,恍若未察周遭气氛变化的老大夫:“老先生若是有话,不妨直言。”

    “老夫可没什么私房话要与你讲。”老大夫搁笔起身,吹了吹那药方上未干的墨迹,递给弥若时,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花开结果,最是自然不过。但,若无蜂蝶采引,这果又从何而来?”

    弥若惊愣了片刻,才缓缓伸手接过大夫手中的药方,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眼前人:“你又不是接生的稳婆,怎会知道她仍是……”剩下的几字,弥若着实无颜道出,只能噎在那里。

    老大夫却舒朗一笑,核桃纹似的皱痕如散开的涟漪,暗沉的脸色瞬时明亮了几分,嘴角挂着老顽童般的笑意:“我自有知道的法子。话说你,不也一样么?”

    在弥若反应过来之前,他早早收拾好药箱,完全没有他这年龄的老人应有的龙钟迟缓,一阵风似的就飘出了门外。

    只有寥寥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内服外敷,一日三次。差错半分,你夫婿可就残了。”

    虽说禁足的只是李炯,但弥若身为人妻,自然也得陪着自己夫婿左右。故而,李阕昨日那句,要让弥若接手府中事宜,默认她将成当家主母的话,便成了一纸空文。

    弥若想到此处,不禁一阵冷笑。李煊与傅氏二人的手段倒是高得很,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将府中的局势完全逆转,

    凭的,只是一个来历蹊跷的婴孩。

    依照那老大夫的说法,傅氏仍是处子之身,若果真这般,那孩子定然不是李煊的。再与傅氏诡异的身份联系起来,那个婴孩甚至可能也是变幻而来的妖物,所以才会让能见妖鬼的李炯那般失态。

    但弥若想不通的一点,是李煊应该是知道那孩子有问题,即便不知其是妖物,但也一定清楚孩子不是他的。为了一个非己所出的孩子,严惩自己的亲弟弟?这在亲缘伦理上,如何也说不过去。

    除非,李煊已不顾亲缘伦理,甘愿认下不明身世的孩子,只为重新夺回承袭爵位的权利!

    弥若愈想心中愈寒,不由得偏头看向俯卧着,面色略略有些好转的李炯,语带怜悯的自言自语道:“如若真是这样,你往后,该如何自处啊?”

    含月端着药碗进来时,正巧撞上弥若看着李炯凝神深思的这一幕。少女的寻常心思,令含月不小心会错了意。

    含月本欲装着什么都未瞧见的轻声退下,不打扰新婚夫妇的独处,坏了夫人的柔软心思。却被弥若察觉到她的脚步声,朝嘴角含笑的她看来,目光里一片清澈:“何事?”

    “夫人,”含月一惊,强忍着偷窥到辛秘的愉悦,将手中的漆黑药碗朝弥若身前一递,“公子的药已熬好了。”

    弥若点点头,从榻前起身,却并没有接含月手中的药碗。

    “夫人?”含月端着药碗的手直愣在半空中,不解地看向弥若,寻常的新妇此时不应立即接过,一勺一勺地服侍自家的夫婿饮下么?

    弥若亦是不解地看着呆愣的她,又扫了眼她手中升着袅袅热气的药碗:“怎么,太烫了?”

    含月瞬时明白过来,弥若根本未有伺候李炯的意思。

    她干干地笑了笑,收回横出的手肘:“不、不烫,奴婢这就伺候公子服下。”

    含月一面哄着半昏半睡的李炯张口,一面暗自嘀咕着:明明方才看见夫人对公子含情脉脉的眼神,怎的转眼就又变冰块脸了?莫非是……害羞了?嗯,一定是夫人脸皮薄,怕被人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