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人放弃到手的肥肉,要么是这肉有毒,要么就是不吃这肉,会有更好更大的肉等着他。

    李越安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发现了埋伏决定将计就计、要做捕食螳螂的黄雀?

    这只是心理上的博弈。

    接下来真正为难人的,还是怎么稳妥地把他们引进曲门坊去,在这里等待变化,到底有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这场博弈,真正要考验的人,其实是袁润。

    尽管李越安口口声声的要清君侧,杀奸佞,但袁润只要咬死了不松口,李越安也没胆子在袁润面前公然杀人。

    就看自小娇生惯养的袁润,能不能抵得住李越安所带飞云军的压力吧。

    毕竟说是一回事,口头布置这几万几千的军队,总不如亲眼看见刀剑逼前更加震撼。

    袁润也知道。

    他也在想,要怎么才能顺着李越安的意思,还能把他引进曲门坊里。

    今日该叫简行之留下的,事发突然,他大脑一片空白,总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是合理且正确。

    很惶恐。

    他忽然有些懊恼,总觉得这些老臣们碍手碍脚,就喜欢拿经验束缚人,可当真出了事儿,才觉得这些老臣们果真是宝贝,一次实战的经验,要比十本书厚的理论都重要许多。

    要是简行之在这儿……他会怎么做?

    李越安的马转了半圈儿,打了个响鼻,他笑了一声,“陛下年幼,但知错就改,孺子可教。”

    “大人既然来了。”

    袁润试探着动了动马的缰绳,地上的积雪已化开一圈儿,露出青灰色的地砖来,积成了一块深色的水汪。马蹄铁踩上去,“啪”的一声响。

    仿佛方才还凝结住的气氛,都在这一声响里舒醒了。

    张怀思也动了动,他的注意力不敢离开李越安,便只能紧贴着马屁股挪了几步。

    “大人既然来了,怎么不去紫极殿里坐坐?”

    袁润说完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叫什么话?邀请人家去造反?去什么紫极殿……真的是越怕给人看笑话,越能闹笑话。

    他连忙改口道:“啊不,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