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辑期望对方是站在小皇帝这一方的,可看曹操态度,似乎是对刘备十分信重……

    种平出了大殿,整个人就蔫嗒嗒的没什么精神,这时却站直身子,认真道:“父亲若想匡扶汉室,尽可信托此人。”

    种辑闻言,下意识左右环顾一番,待得确定四周并无他人,这才略略放心。

    “伯衡……你近来行事,似乎浮躁了些。”

    他眉间有些疑虑和担忧。

    种平少年老成,做事向来稳重,可此次回到许都,他却能感受到种平周身隐隐流露出躁郁,实在反常。

    种辑其实很想出言关切,可这几年中,他父子二人离散多,相聚少。

    他总觉得自己还有许多道理,许多事情要教给种平,从前也总觉得似乎时间很长,都不必急于一时……

    可如今真有长久的相聚之时,他却反而觉得难以开口了。

    种平微怔,他恍然回顾自身,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确实出了问题。

    “我……”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对劲。

    “或许是风寒未愈,颠簸伤神。”

    种平不自在地扯了扯狐裘,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安排轿撵的,他们沿着街道慢慢往家里走,虽有些冷风,所幸未曾落雪。

    一路上父子二人都少言语,就这样默默行走。

    街道上摊贩喧闹之声不绝于耳,种平嗅到刚出炉的粟米香气,偶尔会抬头望上两眼,其实心中没什么进食渴望,只是看着那样的热闹便觉得心头轻快些。

    种辑留意着种平视线,步伐放得更慢。

    熟悉的府邸近在眼前,种平埋头进了门,习以为常地推开书房的门。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种辑的声音,不由得疑惑。

    “伯衡。”

    种辑带上门,将忽然凛冽的朔风阻隔在外。

    “你此去北海,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他绕到桌案后,取了个红漆的支踵,直接坐到种平面前。

    书房内的瑞兽香炉中生着香,种辑拨了拨燎炉中的新碳,让上面的碳石烧得更加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