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怀似乎猜到若眠压根不会听话,翌日离府前很有先见之明地交代了秦嬷嬷几句。

    若眠在秦嬷嬷面前不敢磨蹭推辞。

    她老人家眼毒嘴辣,若眠少不得因为矫情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过了腊八就是年,府里已在忙着迎除夕了。

    顾六临晌午先送了一批年货回来,若眠和秦嬷嬷忙着归置和登册子,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祁聿怀早间走的时候只说晌午赶不回府吃饭,酉正时分又打发小厮回来让庖屋不必备他的晚饭。

    “不必苦等他。”

    秦嬷嬷虽是这么说,却半点放心不下,一遍遍检查祁聿怀屋里存的热水和放在炉上温着的醒酒汤凉了没凉。

    一直到戌正二刻,祁聿怀才终于被送回府。

    “见几个同窗而已,何以醉成这样?”

    秦嬷嬷在仪门前帮着顾六搀扶醉如山倒的祁聿怀,心疼得直嘀咕。

    反正也进府了,左右没有耳朵,顾六直接道:“靖王世子存心刁难,差点逼着爷喝死在席上。”

    秦嬷嬷并不知先前靖王世子见过若眠这段官司,不由得一头雾水,“将来也是要成亲家的,怎就心这么狠。”

    若眠避着,顾六直把祁聿怀扶至炕上躺好才走。

    “醉成这模样,醒酒汤也不济事了。”秦嬷嬷接过若眠用温水浸湿拧干的帕子,擦了擦祁聿怀脸上浮尘,“你原先守过太太起夜的?”

    “守过。”

    秦嬷嬷有些不放心,“今晚你细着些,就怕他吐,别给他噎着了……再打些水来,洗洗哥儿身上酒臭。”

    “是。”

    若眠去隔间的铜缶里打了满盆水回来。

    秦嬷嬷要解祁聿怀衣裳,他却闭着眼捉住了秦嬷嬷的腕子推开,“不用……妈妈歇着。”

    秦嬷嬷也没再强求,离开前仔细交代了若眠几句。

    若眠看祁聿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想也脱不动他的外袍,干脆扯了被子只往他肚子上搭了一角,就去南下单人榻上躺着了。

    昨晚那番折腾,她也没个功夫补觉,今夜又等到这时辰,早已困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