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袖跟萧冰心做别后,背着行囊出了七秀坊,朝着华山去了。

    石中玉到底是走了,回了圣墓山,玄霄也被她师兄拎回华山了。玄霄年初下山说是处理云书叛逃一事,谁曾想烟花三月下山,回去时已经是迎着风刀霜刃。

    路过扬州城外,远远见到一家糖水铺子。绣袖原本都走过了,不知怎的叉折返回去。

    糖水铺子老板娘面容不改,热情招呼道:“姑娘,来碗藕粉吗?”

    寒冬腊月,风霜凛冽,糖水铺子为了防寒四周挂起厚重的帘子,密不透风。

    绣袖掀开布帘,本是不经意一瞥,正对上灼灼目光。

    糖水铺子里已经坐了一个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修眉俊目,顾盼神飞,文采风流。她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藕粉望来,热汽氤氲了她的面容,明眸善睐。

    绣袖一怔,分明她长得与玄霄并无相似之处,但见着她总莫名联想到玄霄。

    只是一瞬,绣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敛眉垂首进了糖水铺子,老板娘不多时就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藕粉,细腻洁白,上面撒了一撮金黄的桂花,芳香扑鼻。

    绣袖舀了一勺,凑到嘴边吹了吹,正要入口就觉得一股目光灼灼,抬头正对上那俊俏姑娘的视线,那俊俏姑娘被逮了个正着并不尴尬,反而朝着绣袖狡黠地笑了笑,两颊薄红。

    绣袖只觉得莫名其妙,看俊俏姑娘叉有几分熟悉,却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否见过。她拿汤匙搅了两下藕粉,还是忍不住问:“姑娘认识我?”

    俊俏姑娘调皮地眨眨眼:“不认识。”

    绣袖眉头微蹙:“那姑娘为何一直看我?”

    俊俏姑娘睁大一双水润的眼睛,她眼睛瞳仁很大,黑白分明:“因为姐姐好看。”

    绣袖愣了一下,被这个回答逗笑,柔和了神色:“有什么好看的,快吃藕粉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俊俏姑娘倒是听话,乖乖收了视线低头吃起藕粉。她来得本就比绣袖早,藕粉已经用了半碗,不多时就吃完叫了老板娘结账。

    她结账时还特意提了一句:“早就听人说您这里的藕粉是扬州一绝,果真名不虚传。”

    俊俏姑娘走了没多久,绣袖也放下汤匙,碗中还剩下大半碗藕粉。她与老板娘结账时,老板娘视线一直黏在那半碗藕粉上,还是忍不住发问:“客人这是吃不惯藕粉还是?”

    绣袖摇了摇头:“我向来不怎么吃甜食。”

    老板娘叹息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这时突然帘子一掀,一股酸臭味率先袭来。

    然后进来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倒也没进糖水铺子,而是堵在门口,嬉皮笑脸地问:“老板娘,有剩的糖水吗?我们兄弟俩帮您洗碗来了。”

    老板娘收了钱,对乞丐俩十分熟稔,搬出存下的剩糖水给他俩:“快些走吧,今儿要不到饭菜可看你们待如何——糖水可不管饱。”

    本来此事与绣袖无关,她付过糖水钱便转身欲走。乞丐俩堵在门口,绣袖不得不开口:“劳驾让一下。”

    乞丐俩跟老板娘斗嘴,这边让开一条路,绣袖从两人中穿过,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绮秀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