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是,还劳烦锋峦向立春道歉。”

    “石兄说的在理,”张秀才认同他的说法,便转过身去把藏在他身后的锋峦拉出来,“锋峦,你和立春,是如何打起来的?”

    锋峦闻言“啊”了一声,就拧过身去,不肯再说话了。

    张秀才心急,又将其身体扳正,“你直说就是,有我做主,不会污了你的清白。”

    石路青敏锐感觉到锋峦这小孩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又极快收回视线,嘴巴却跟黏住了一般,任张秀才翻来覆去的劝,也死活不开口。

    “立春,你来说。”张秀才撬不开锋峦的嘴,转而问石立春。

    石立春本就沉默寡言,此刻又哪会开口。

    “张先生,既然锋峦和立春都不愿开口,不如问问其他人。”石路青建议道。

    “也对,”张秀才下意识就接受了他的意见,在一群学生里瞧了瞧,选了个平日和锋峦关系的孩子出来,问:“你可知他俩为何打架?”

    被挑中的小孩苦着一张脸站出来,他吞吞吐吐地,“不就……那点事吗?”

    “什么事?”张秀才听得难受,遮遮掩掩算什么,要说就得说个清楚。

    小孩面上更加为难,他薅了两把头发,跺了跺脚试图撒起了娇,“哎呀,先生,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大家都看见石立春打人了,就算是锋峦哥错了,石立春的错也更大。”

    到底是个小孩,虽想为他的锋峦哥说话,也说得不老道,反而还透露出锋峦也有错。

    “别拐弯抹角,说清楚了。”张秀才黑了一张脸。

    兴许是他平日太没脾气,此刻他生了气也没人怕他,那小孩脚下一退,竟是转身跑了。

    张秀才气得胃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怒气,又把锋峦给拉过来,“锋峦,你说!”

    这次他紧紧抓住了锋峦的肩膀,小孩避无可避,逃也逃不掉,只得老大不乐意地开口:“还不就那样。”

    “给我说清楚了!”张秀才是真气着了,心想自己平日是不是真的太过温和了,才全然没威信。

    锋峦进私塾挺久了,摸清楚张秀才的脾气,就是个老好人,此刻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生气,不禁吓了一跳,当下身体也不扭了,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把石立春书给撕了,他就打我。”

    张秀才身为文人,自知书的重要性,若是谁敢撕他的书,他铁定是要同那人闹上一场的。

    “道歉!”他揪着锋峦的衣领,把他往石立春面前带,“给立春道歉。”

    “凭啥?”

    锋峦不可置信地昂着头,指了指石立春,“让我给商人的侄子道歉?做梦去吧。”

    自古士农工商,哪怕泼天的富贵,读书人都能骂一句铜臭味重,而小商小贩,则是他们最瞧不起的,奸诈又无耻,尽诓老百姓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