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伤一人,无论丫鬟还是奴仆,们两族,便会各死一人!”

    “方家两位老人出了事,们两族,便会一个不剩……”

    “如此,说得还明白么?”

    “……”

    “……”

    城守与院主,两个人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怎会有这等霸道的说辞,怎会有这等霸道的人?

    他们心间,也涌动着狂躁不安的情绪,但在这时候,看着那辆马车,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发怒,应该驳斥,甚至应该让马车里的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但终究,他们却只感觉冰冷的绝望从头顶浇了下来,头脑清醒了许多。

    最终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公子放心!”

    “谢谢!”

    马车里最后传出了一句彬彬有礼的笑声,然后慢慢驶去。

    城守与院主,就这么在孤清的广场之上,站了很久,任由夜色彻底将他们笼罩。

    “明明已是大厦将倾,他又怎敢如此张狂?”

    城守白化鲤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恼怒却又无力的感觉。

    “自然是因为他能做得到!”

    院主公羊偃青低声开口:“再没落的方家,也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就算方家真要没落,就算已经有人将剑架在了方老二的脖子上,倘若方老二临死前提出来的请求,只是要拉着我们两族陪葬的话,也说不定会有许多方家的仇敌会答应,毕竟我们……实在不算什么!”

    “我们确实不算什么,谁都得罪不起……”

    城守忽然有些恼恨地看着他,道:“可是我们夹在中间,该怎么做?”

    “自然是做该做的!”

    院主沉默了一会,忽然道:“除了秉公办事,护好柳湖城的百姓,我们还能怎么做?”

    城守一下子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秉公办事么?

    听起来当真是一个可笑而又荒唐的字眼,但如今细想了去,竟是发现在这种两头皆得罪不起,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的情况下,除了秉公办事,还能让自己多些底气,多一点儿面临抉择时用来作出判断的凭依之外,竟是完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倚仗的了……

    是啊,真遇着了这等难题,也只能说一句“我是在秉公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