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最终王全也没有办法在那些士绅阻扰之下施工。并非这些工程兵没有兵器,若是动粗的,只怕这些士绅会策动御史弹劾,鼓动士子闹事,那么王全就下不了台了。

    王全虽然是李国栋的人,但他属于军户系统,不是晋阳军的募兵系统,两人在表面上看起来互不相干,所以他没办法拿武威伯的名号来压住那些士绅,也就只能放弃了对这些低洼地的施工。

    “长官,他们不让我们施工,我们怎么办?”武彪问道。

    王全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他们阻拦我们施工,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此处河堤年久失修,一旦洪水到来,这一片的低洼地都会成为一片泽国,我们在周围拓宽河流,把水引走即可。至于这些家伙的地,到时候淹了就淹了。把这些士绅的家淹了,也是活该。”

    “可是这里居住的百姓不少,他们可是无辜的。”

    “洪水到来之前,我们提前通知百姓即可。老百姓东西少,就那么点家当,一收拾就跑了,比不上那些家大业大的士绅豪强,大水一来,他们要跑,就得放弃家当。”

    既然那些自私自利的士绅不配合,那到时候就让他们的家被淹了好了,他们人可以跑了,家当都会被淹入水中。到时候王全可以带着工程兵驾船前来,从淹没倒塌的房子中,把他们来不及带走的金银财宝、精美瓷器和家具都给捞走。至于来不及带走的粮食,那就没办法了,粮食被水洪水泡过,基本上就作废了。到时候把那些士绅粮仓的粮食打捞起来,以清水洗干净了,在短时间之内还能食用。

    转眼就进入了崇祯十三年五月份了,又到了长江两岸的梅雨季节,今年的梅雨季节,时间特别长,雨下得特别大。

    江南,钱谦益府,大厅内,钱谦益坐在中间主座上,卢象升、陈子龙、陈名夏、夏允彝、史可法等人聚集在大厅内。这场大雨令人担忧,虽然李国栋派了王全和张世文,在江南进行了施工,但他的防洪手段到底能有多少效果,钱谦益等人心里没底。

    “往年的梅雨季节,虽然每天都下雨,可是都是绵绵细雨下个不停,可是今年的梅雨季节,这暴雨已经连下了五日了啊!”钱谦益抬起头来,看着外面连绵暴雨,担忧的说道。

    这时候,他相信了张世文说的,今年江南将会有水灾的预言了。

    “也不知道张将军修建的水利工程能不能阻止洪水了。”陈子龙感慨了一声。

    卢象升还是很信任李国栋的,他站起来说道:“各位不必担心,卢某相信武威伯的才能!他修建的工事,能击溃数万建奴精锐,对付区区洪水,又有何担忧?”

    史可法道:“洪水可比鞑子厉害多了!鞑子遇上洪水,也得下去喂鱼鳖。”

    “话是那么说,但老夫观察这些工程队,他们挖宽河流湖泊,有些该加固的堤坝得到加固,这是有堵有疏,很有章法,相信武威伯一定能让我们度过这一难关。”卢象升对李国栋可是充满了信心。

    湖广一带,暴雨已经连下了十多日了,各大江河水位暴涨,咆哮的洪水从上游冲了下来,被两岸的河堤牢牢的束缚在河道之中。洪水到了一些湖泊同江河的连接处,汹涌的大水冲入了湖泊,这些得到了加深加宽的河流,把洪水引入了湖泊,湖水溢出,又流入了那些得到加宽加深的池塘、沼泽地里。

    之前拒绝王全施工的那些士绅着急了,原本施工队要把他们位于低洼地的农田给报废了,挖成蓄洪区,可是遭到了他们的拒绝。这百年一遇的洪水到来,他们那些低洼地肯定是保不住了。

    “早知道,这些地今年就不种水稻了!”有人焦急的在客厅内打转。

    另外一人说道:“兄长啊,有人都已经劝过我们了,可是您就是不听啊,这下好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收拾东西,赶快跑吧!”

    居住在低洼地里的老百姓都已经开始跑路了,他们拖家带口,提着瓶瓶罐罐,抱着孩子,推着大车,驱赶着耕牛,往高地上逃去。

    而那些同样居住在低洼地里的士绅,他们的家当太多了,根本就来不及全部带走。

    “父亲大人,洪水快来了,您赶快走吧!”一名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苦苦劝告他父亲。

    “还多少东西没收好,老子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