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填完毕的炮手再次点燃火炮,一排炮弹带着破空的呼啸声飞了过去,不过这次命中率下降了许多,大部分的炮弹都落进水中,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只有两枚炮弹击中了小船,打死打伤了七、八名书生。

    “天杀的阉狗!纵兵杀民!“张凤翔老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大吼。

    事情还没有结束,河面上堵路的船工和书生们成鸟兽散了,岸上的人还未散去,或许他们以为,堵住河面,堵住了天子龙船,被人杀也旁无责贷,可是官兵和锦衣卫敢杀岸上的“无辜百姓”吗?

    结果令他们失望了,李国栋这个敢于屠杀士绅和读书人的刽子手就真的下令动手了。

    “大明天子巡幸江南,大明骑兵疏通官道,闲杂人等散开!”三千骑兵呐喊着,缓缓从阵型中走出,迎着密密麻麻堵在河堤上的人群走去,开始慢慢加速。

    “官兵冲过来了!我们快跑啊!”一些读书人在刚刚明军水师战舰开炮的时候就吓得尿裤子了,现在看到骑兵向自己冲过来,脸色苍白,吓得拔腿就跑,有些人连鞋子都跑掉了。

    “别跑啊!官兵不敢纵马践踏我们!”混在人群中的陈名夏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陈名夏身边十多名“不怕死”的书生也纷纷拉开嗓门大喊:“不要走,我等心中有正气,可挡百万雄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几十名不怕死的读书人唱起了正气歌。

    “羊驼啊!还正气歌?真以为心中有正气,就能挡百万雄兵?就这些读书人,建奴的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投降得快!建奴来了,头发都剃了,还说什么正气可挡百万雄兵?”李国栋骂道。

    “打死这些奸臣!就是他们怂恿天子放弃北地!”有人指着冲过来的骑兵大喊道。

    无数石头铺天盖地,向冲来的骑兵砸了过去,还有一些被教唆闹事的船工拿起了自制的简陋弓箭,向冲来的骑兵射箭。弓箭手之中,甚至还夹杂了一些明军的制式军用弓箭!其实在骚乱的暴民中,还混入了一些漕运兵,他们手中的弓是明军标准装备的五力小稍弓。但这些弓箭手几乎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射出的箭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淮军冲在最前面的又是铁甲重骑兵。

    弹丸夹杂着箭矢,射入重骑兵人群中,都被骑兵身上厚实的铠甲弹开了。

    看着战马扬起的滚滚尘土,听着马蹄撞击地面的轰鸣声,身披铠甲的骑兵在自己的眼帘中逐渐放大,这些书生和被他们蛊惑的百姓才开始感到害怕了,人群中出现了溃烂,书生和船工推搡着想要跑下河堤。

    已经来不及了,前面的战马冲入了人群中,马槊借助着战马的冲力,把最前面的人给串成了一串串人肉糖葫芦,马槊强大的弹力,在回弹回去的时候,已经断气的尸体被挑起来,飞出数丈之外。紧接着战马在人群中撞击,践踏,被撞上的人横飞出去,被战马踩在脚下的人肠穿肚烂,被踩成了肉泥。

    河堤上,到处都是被踩得稀巴烂的尸体和重伤倒地的重伤员。

    明军步兵跟了上来,对着四处溃散的人群开火射击,铳声连绵不绝,弹丸下雨一样扎入了人群,铺天盖地的箭矢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闹事的人群头顶。

    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的人倒下。不过真正被杀死的船工不多,真正的船工见势不妙,早就跑光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一点都没错,打不能打,跑又跑不过,在淮军面前就是任人宰割的土鸡。

    所幸的是,淮军将士也没有放开手脚大肆杀戮,而是把人群驱散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锦衣卫来办了。

    锦衣卫缇骑、校尉、力士纷纷冲了出来,看到普通船工和农民,只是拔出绣春刀吓唬他们,驱散他们;看到穿着书生衣服的人和秀才、举人的人立即踢翻在地上,以绳索捆绑了,那些穿着丝绸衣服的士绅、盐商、粮商之类的,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部一脚踹翻在地,两名锦衣卫伺候一人,捆成粽子一样。

    “阉狗!天杀的阉狗!丧尽天良啊!”张凤翔老泪纵横,双手朝廷,哭喊着骂道。

    一只大脚一脚踹翻了张凤翔,把他踢了一个嘴啃泥,接着两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就摁住了他,一条麻绳套在他头上,把他捆了起来。

    “必须抓住陈名夏!此贼是主谋之一!”张书恒向锦衣卫大喊大叫。

    陈名夏是个什么东西?崇祯十六年探花郎,复社名士。授翰林院修撰,官至户兵二科都给事中。在真实历史上,他先是投降大顺,清军入关之后,又向大清投降,可以说是经历了明、顺、清的三朝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