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人,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害怕这支官军,小伙子们走出房屋后,心怀好奇的孩子们也纷纷走出房屋,最后是大姑娘小媳妇们也纷纷走出家门,和往日一样,扛着锄头下田干活。

    “这里年轻人怎么那么少?”李国栋看了一下村民的人数,问段达。

    “哎,流贼来了,一些青壮男子被他们抓走了,大姑娘小媳妇也被他们抓走了;流贼刚走贼将军又来了,又一批青壮男子被抓住,大姑娘小媳妇被他们祸害了,有不少女人受不了凌辱,自尽了;后来刘泽清的人又来了,连半大孩子都被他们抓去当兵了。”段达回答道。

    毕竟段达说得不太清楚,询问了段六爷,李国栋才明白,早在十年前,段达他们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流贼就来过一次,没能及时逃走的百姓都被他们抓走了;后来官兵来了,又抓走一批人。在两年前,左良玉又来祸害了一次,残存的妇女老人好容易拉扯大的孩子又被他们抓走;前一段时间,张献忠又来了,这里和周围村子一些好容易长大的孩子又被他们抓走了,然后张献忠走了,刘泽清又来了。

    贼寇官兵轮流来,当地百姓就被贼寇和官兵轮流祸害。

    像段达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及时躲起来,才逃过了贼寇和官兵的轮流祸害。

    李国栋看到村子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弱,于是下令:“弟兄们,这里的老百姓被贼寇和左贼他们轮流祸害,我们得帮帮他们,把我们的备用马给套上去,帮他们翻耕一下农田吧。”

    “伯爷,万万使不得啊!”段六爷连忙跪地磕头,“各位军爷的马匹要打贼寇的,岂能为草民耕地?”

    “这有什么?”李国栋指了指杂草丛生的农田,“各位父老乡亲们,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都是我们当兵的衣食父母!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大明百姓!”

    战士们也纷纷大喊:“各位父老乡亲,我们也是来自百姓!你们就是我们的父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晋阳军将士们开始忙碌起来,以驽马和备用马给村民们耕种土地,有的将士清理田中的杂草,有的人爬上屋顶帮助百姓修缮房屋,还有的人帮助百姓砍柴挑水。

    “孩子们,你们辛苦了,休息一下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把刚刚从山上摘来的野果往战士们手里塞。

    “多好的孩子啊。”一位老头子看着忙碌的战士们,流下眼泪。

    还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煮熟的鸡蛋硬塞在一名战士手里。

    晋阳军骑兵在段家村逗留了三日,在这三日内,帮村民们把活都做了,他们还到附近村子去,帮助当地老百姓干活。最后,李国栋还下令,给当地百姓留下一些食物。

    终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当地百姓饱含热泪前来相送,老百姓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水果塞到将士们手中;姑娘红着脸,给一些相貌英俊的将士送上自己缝制的荷包。

    段六爷把周围村子的百姓都发动起来了,只用了一日时间,一座浮桥就出现在河面上。

    “各位乡亲们,李某告辞了!请各位乡亲们放心,只要有李某在,绝对不会让贼寇和贼军再来祸害你们!”骑在马上的李国栋转身,向送别的百姓一拱手道。

    李国栋之所以敢那么自信的向百姓做出承诺,是因为他派出去的夜不收送回消息,左良玉的军队不会到这里来了。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左良玉南下安庆,会经过寿州。可是李国栋的军队在这里,左良玉不敢同他发生冲突,所以选择了改道。

    “那贼将军,他也知道害怕我们!”韩大山哈哈大笑。

    “弟兄们,我们走,去安庆!若是贼将军麾下的贼兵再祸害百姓,我们就代替今上执行军法!”李国栋哈哈大笑一指南方,“走了!”

    李国栋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左军若是祸害百姓被他抓个现行,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无赦!如果左良玉胆敢发起内讧,向自己的军队攻击的话,他可以奉陪到底,别看左贼人马众多,号称五十万大军,事实上能打的不过八万,那八万人马,在李国栋眼里也是乌合之众。

    晋阳军一路南下,到了长江边的时候,得到水师传令兵送来的消息:水师船队已经抵达安庆了。

    骑兵走近路,还是没有水师动作快,而且水师在瓜洲的时候,因为冬季船闸没开,还要下船,再去换乘船只,就这样速度还比骑兵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