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是调任了一些九承内官扩充御史台,莫不是其中有来自北三州的官员向他提请此谏?可那都是些低品的言官,蛮平粟种又非泼天大功,甚至还带着立场不同的尖锐意味,又怎么能让爱惜羽毛的钱建叶在休沐日巴巴地跑来为其说话的?

    神情几番变化后,崔始宸头也不抬地道“来人,速召宰相左羊,屯骑校尉王准,治粟内史李毅仁进宫。”

    紫金阁外待侍的宦官恭应一声,转身飞快地跑了下去。

    宰相左羊等人来得很快。崔始宸的宣召很突然,三人甚至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都只穿着普通的便服。君臣见礼之后,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疑惑的表情。一个是执掌国政的宰相,一个是管佃租田事的治粟内史,一个则是殿上的武官末流,这三人之间除了王准勉强算得上左羊的外戚之外,一点关系都扯不上,谁也不知道皇帝急召到底有什么事。

    “王准,你看这是什么?”崔始宸将手里的粟米展示给他。

    “是……粟米?”王准心中疑惑,看着一颗颗金黄的粟米滚落在他面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大声回答“敢问圣上,这莫不是蛮平的粟米?就是臣曾经在凉州布施的那种?”

    有申屠庸的桩子暗插在队伍当中,崔始宸怎会不知是不是这蠢货布施的粟米。听王准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崔始宸也不揭穿,只冷冷一笑“王爱卿倒是低调,有此等安邦定国的好物,居然也不往上报。难道是朕平日里封赏甚少,寒了功臣的心不是?”

    什么?粟米能安邦定国?王准更是一头雾水了,他连连磕头口称不敢,暗地里急忙使眼色给自己的老丈人左羊。

    左羊心下暗叹,到底还是无奈他的掌上明珠下嫁给了王准。想起自己的嫡次女他便觉得心疼,又不得不帮着王准说话。他在朝堂战战兢兢呆得久了,早就磨出了揣度圣心的本事,如今见崔始宸拿着一把蛮平粟米发难,便问道“圣上,可是这粟种有何问题?”

    崔始宸哼了哼,招手示意左羊和李毅仁两人到面前说话。王准则落在后面,老实地低着头听着大人物们商谈。随着崔始宸不时对着那些粟米指指点点,左羊两人的表情先是好奇,接着震惊,最后变成了狂喜!

    “圣上,此物,此粟种真的比冬麦产量稳定得多,而且全株可吃?!”李毅仁的眼眶都红了,作为主管佃租田事的治粟内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作物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俞国的冬麦除去麦穗外,茎叶干燥不能食,也不经烧,最多能拿来铺垫用;可如今斜刺里冒出一个全株能吃的作物,能够制糖、酿酒、养牲畜……佃租充足,国库至少能多出三分之一来,怎叫他不开心到疯了!

    “天赐祥物!注定圣上稳坐龙台,注定俞国江山稳坐万年啊!”左羊也高兴到几度哽咽。

    然而崔始宸却没有那么激动。他看了一圈三人的表情,嘴角扯开个诡异的笑容“这蛮平粟虽好,可蛮平国却不是好相与的。如今拜月白狼教屡屡犯境,朝堂上下对蛮平的东西避之不及,可钱大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献上蛮平粟来。诸位或可猜猜,御史台内到底进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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