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不是潜心向佛的人,不是信徒,却有敬畏。

    他起身时,杨花摇了摇手中的竹筒,让他cH0U一支。

    “心想事成”小小四字刻于签头,温润隽秀。

    “倒是个好签呢”,他白净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那四个字。

    杨花只匆匆一看,转身问那站在门口的小侍“你也要来一签么?”

    “不了”,那小侍摆手拒绝,又看了看这两人,知趣离开。

    杨花伸出手让他还签,笑道:“这签不送人”。

    “县长许了什么愿?”她确是好奇。

    “自然是为百姓求福”他义正言辞。

    “还以为是为升官求迁呢”杨花语气飘然,话中带讽。

    “这倒是忘了”。

    杨花看不惯他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但也不发作,把竹筒放到烛台上,又拿起门后的扫帚。

    县长见此,夺过她的扫帚,热心地说着:“我来”。

    杨花双手环抱x前,也不说什么。

    她坐在佛前的台阶上看着他,扫帚触地,扫起沙沙声响,落叶被他堆到树下,地上留有水渍未g的痕迹。

    佛门前无yAn也无风,那沙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本佛经,是她娘从前常念叨的那一本,那时娘亲跪在佛前,杨花站在她身边,她爹在院子里扫地。那时她娘总是咳嗽,咳得厉害时她爹便扔了扫帚跑过来。

    一如现在,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他问“杨掌柜是信佛之人?”

    “不是”,杨花缓过神来望着他,他头上的光有些晃眼,她看不清他的脸。

    她不信佛,佛不曾救她病重的母亲。

    他放好扫帚便要离开,杨花随后关上了门也跟着他走。

    她今天淡漠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张扬,他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过年应当会更喜庆些。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雨停了一会儿,路上人多了起来,摊点也已摆了不少。

    “县长的名字是什么?”她偶然冒出一句话来,他走在前面听得不真切,便缓下步伐问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