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让丹燚去找国师,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之前不知道也没什么,可自打明白国师对他哥藏着什么心思,他就不知道怎么看这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自欺欺人,当成嫂子看待,他哥也没同意啊。所以说,光棍鸟就是麻烦。

    左推右推的,丹燚磨蹭了三四天才去了趟观星塔,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叮当”声。丹燚心生好奇,往里走近一瞧,国师难得的没有睡觉,倒是盘坐在地上对着三枚小小的铜钱发呆,看着像是在占卜。

    察觉到有人走近,国师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想做什么?”

    听这语气应该还是没有消气,丹燚没有直接说明来意,也跟着坐下看那三枚铜钱,问道:“国师,你这是在算什么?”

    国师将地上的铜钱一枚一枚的收好,放进袖子里,慢慢的说:“闲来无事,随便算上一卦,打发时间。”

    丹燚讨好的说:“那你也给我算上一卦吧,算算此去江州吉凶如何。”

    国师:“江州?”

    提前这个地方,国师的神色不太对劲,有点不可言说的意味在里头。

    他想了想道:“是为水患的事吧。”

    丹燚这才和盘托出,道明来意:“是啊,景栖奉命去那治水,我不放心,打算跟着一块去一趟,可这质子的身份实在麻烦,哪都去不得,特来请国师帮忙,行个方便。”

    “江州啊……”国师轻轻念着,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手里的铜钱,“那个地方的水患是该有个了结了。

    他看向丹燚:“你要去可以,前提是得在我眼皮子底下行事。”

    “你也要去?”丹燚惊疑的看着国师,“不过一个小小的水灾,不至于劳烦两个人出马吧,大不了我把水给烤干了就是。”

    国师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冷笑道:“龙怒卷风风卷雨,恶浪横江江卷浪,你一个人怕是帮不了这个忙。”

    这话听着不对头啊。

    “怎么,那个地方真的有龙?”丹燚奇怪的问道。

    国师沉吟片刻:“算是有吧。”

    算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模棱两可的算什么回答?

    丹燚被国师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可不等他再问,这人已经自顾自的起身送客了。

    当天国师就去找了正德帝,告知他也要跟着一块去江州治水,把正德帝给惊了一下。这水患都成多年顽疾了,这位半仙倒也默不吭声的去过一趟,回来直接说治不了,他还当国师真的束手无策,没想到之前只是懒得管。

    正德帝本都做好迁城准备了,谁成想还有这峰回路转的一天,这要是治好了,得省下多大笔银子,还真是天上掉馅饼砸他头上了。正德帝生怕国师反悔,当即拍板同意,连丹燚也要跟着前往的事一并准了,反正区区一个质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皇宫里藏不住事,这国师也要随行的事刚一传出去,立刻震惊朝野,那真是亲者快仇者痛,众人皆暗叹这盛景栖还真是好命格,连国师都愿出手相助,这一个大功还跑的了?

    国师离京是件大事,按理说本该帝王相送,百官朝拜,沿途受万民叩首,以视郑重。可国师嫌麻烦,不耐烦繁琐的仪程和累牍的祝词,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与简王的人一道深更半夜的出了城,匆匆忙忙的架势不像是治水的,倒像是逃命的。

    隔天正德帝在宫门口等的不耐烦派人去请时,早就人走楼空,气了个倒仰。当然,一块走的还有那个齐国质子,不过在国师离京这件大事之下,倒显得微不足道,没什么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