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一样,宁嘉思的派对到凌晨才结束。

    因为有杜潜舟在,宁嘉思这次没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只是半醉,脸颊酡红,小孩子似的胡闹。

    杜潜舟不得不攥住他双手,约束他的行为,才顺利回到家里。

    宁嘉思出门前特地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的,和鸡窝几乎没有区别,他衣服上被洒了酒液,还黏着奶油,可见最后切蛋糕的环节有多刺激。

    杜潜舟脱掉他的衣服,带他去浴室洗澡。结果把宁嘉思身上清理干净了,自己却被弄得一塌糊涂。

    没办法,只好先把宁嘉思安置了再去洗澡。

    浴室暖黄的灯光和潺潺的水声一起流淌出来。

    杜潜舟站在花洒下,将湿漉漉的黑发拨到脑后。他是单眼皮,眼皮很薄覆在眼珠上,垂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凉薄,连长长的睫毛都让人觉得锋利。

    他闭着眼,嘴唇紧抿,眉头蹙着。

    他的阿芙洛狄忒,诞生于海浪泡沫之中,是爱与美的女神。

    玫瑰枝上的尖刺,金苹果的属意者。

    她姿态婀娜,一颦一笑都像是诱惑。

    哗啦水声中,杜潜舟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能自已的喘息。他缓缓睁开眼,怔了一会,才将手掌放到水流下冲洗。

    杜潜舟走出浴室,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贴上来,顺带着香水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不同于上次热烈明亮的花香,这次是沉稳优雅的木质香调。

    “不是让你闭上眼睡觉?”杜潜舟搂着宁嘉思以免他摔倒,往卧室走去,随意问了句,“新香水?生日礼物吗?”

    “是啊,魏愿送的,喏,就是晚上和你聊天的那个。”宁嘉思和他身高差不多,黏糊糊地靠在他肩头,微微仰视他,眼眸湿润,“舟哥,这瓶香水叫邀请。”

    杜潜舟紧了紧放在他腰上的手,过了半晌才说:“这款不适合你。”

    宁嘉思大约是有些困了,没再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直到杜潜舟让他躺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杜潜舟,“舟哥……我们好久没做了。”

    杜潜舟动作一顿,轻轻挣脱了宁嘉思的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额角,“很晚了,你先睡,我去书房写东西。”

    杜潜舟缓缓俯身,表情像往常一样平淡,宁嘉思在他眉间瞥见月光冷辉,下意识闭上眼等待晚安吻,但他最终没有等到落在额上的轻柔触感。

    杜潜舟替他关了床头的夜灯。

    杜潜舟讨厌早晨,讨厌“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是一天新的开始”这种话,连带着也讨厌在早上精神满满的人。

    他的精力花在头脑最活跃的夜深人静时刻,早上往往是心情最糟糕的时候。

    昨晚在书房的沙发浅眠一晚,杜潜舟不仅精神疲惫,还腰酸背痛。家里静悄悄的,卧室门掩着,显然宁嘉思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