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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动作让许蕴灵的身子陡然僵硬,眼底生出些惶然不安。他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要真的以身相许了吧。

    思及此,她按捺住惶恐,不禁朝他看去。

    赵长渊微露的笑容已然褪去,眉梢眼角风过无痕般的平静。只是他低头看她的目光中,透了几分不赞同。

    许蕴灵靠在他怀里。他的手仅是贴在腰侧,并无其他动作。她闻着淡淡的松木香,狐疑地看他。她与他几次的见面,其实很难猜懂他的心思。他待她态度虽有不同,却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这会儿赵长渊竟真情地露出些微意思来,许蕴灵虽疑惑,倒也听话的安静下来。

    这一刻,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很暧昧。

    赵长渊的视线一直没有从许蕴灵脸上挪开。他低着头仿若深情款款,而怀中的美人亦仰头定定回望,侧脸秀美,灯光下的皮肤好似珍珠晕着一层白光,晶莹透亮。她的睫毛长而浓翘,在赵长渊的注视下禁不住微微颤动,仿佛蝴蝶欲将振翅而飞。

    坐在赵长渊对面的少詹事郑多斌神色稍缓,暗暗思忖摄政王也不是完全不近女色,而是喜欢年纪小点,胆子大点,敢投怀送抱的。他禁不住好奇去看许蕴灵,却瞧不清她的模样。不过没关系,王爷肯收下就好说。

    郑多斌微笑起来,带了点得意地说:“王爷有所不知,这些美人同咱们京都女子不同,是特地从两淮寻的扬州瘦马。她们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吟诗写字,既能附庸风雅也能知情识趣,想来进了王府也能服侍周到,陪王爷解闷逗趣。”

    陌生的声音一出,赵长渊怀里的许蕴灵回神,终于想到自己为何会投入王爷的怀抱。白衣美人是这个人送给赵长渊的礼物。只是送美人是为何?

    许蕴灵窝在赵长渊的怀里思索。她搜刮了一遍剧情,却发现书中全无此段描述。与此同时,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似乎剧情,早已不按原本来发展了!

    身下温暖舒适的怀抱似乎变得扎手烫背,许蕴灵消失的危机感再度涌上心头。她又忘记这里是古代世界,是肌肤相碰就毁人清誉的年代。她如今躺摄政王怀里,等会是不是就该她替了许蕴纯,要被掳进王府了。

    许蕴灵一颗心怦怦直跳,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另一边,赵长渊在和郑多斌说话,他低头看了眼许蕴灵,倒像是在对她说话似的:“知情识趣……是吗?”

    许蕴灵面色一僵。许是心里想着事,她颇为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郑多斌眼见摄政王不排斥,说话大胆了起来:“王爷放心,这些美人个个调|教的得体,说话软糯娇滴,脾性也温柔,绝不敢冲撞王爷。”

    郑多斌说着,又忍不住抻脖子去看赵长渊怀里的人。他实在好奇,太后口中不喜女色的摄政王,怎么这会儿如此喜爱这个美人,居然搂在怀里不撒手……

    “郑大人。”赵长渊倏然抬眼,朝郑多斌直直望过来。郑多斌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僭越了,忙收回视线,讨好地笑笑。

    赵长渊阻止了他一探究竟的眼神。他一手揽美人在怀,一手沿着酒杯慢慢滑动。语气不咸不淡,听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他说:“郑大人还是说事吧。”

    郑多斌一听,收了笑,面色凝重,终于透出此行的目的,心急火燎道:“王爷,您也知道,今年遇着百年大水,河安府遭了不少水患,垮了不少河堤。首辅大人盯着户部下拨了一百万辆银子给河安府赈灾,可偏偏就是这些银子,在小儿的属地上出了差错,半路竟让一群匪盗劫了,下落不明。”

    郑多斌的儿子郑维均在河安府任职。今年雨水丰沛,多地江水倒灌,淹了不少农田庄户,粮食骤减,朝廷的税收少了大半不说,当地也变得动乱起来,流民匪患多了很多。这些银子好不容易从国库里扣扣索索挤出来,哪里知晓能让人截了。郑维均不敢上报,只偷偷找了他爹。郑多斌虽是李显文一系,可事关赈灾银两,却也不敢与李首辅交待。

    百万两银两失窃,这事往大了说,影响的可不止一个河安府。如今国库空虚,远有西夷虎视眈眈,内有天灾水祸,穆文帝亲政没多久,卯足了劲要干出一番政绩来。这笔银子是皇帝咬牙下拨的,定不可能再拨一笔。况且天灾往往带有人祸,祸乱四起,不稳的可是社稷……郑多斌一想就脖子发凉。

    “所以?”赵长渊拉长了语调,垂眸漫不经心地说。

    郑多斌急急接话:“所以下官想恳请王爷出手。河安府现今盗匪丛生,我听说河安府总督王常安曾是王爷麾下,若是由王总督以剿匪名义暗中查探,想来很快能找到这笔赈灾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