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窟的大院里,许康辉面色铁青地站在老鸨面前。他出来的非常匆忙,一身黑色校服来不及换下,和院里的相比,看起来格格不入,不像是来寻欢作乐,倒像是来找茬的。

    副将站在他身后,凑近了低声向许康辉禀告:“总督,两个丫鬟说的地方便是这里了。”

    “嗯。”许康辉沉沉的应了声,不虞的目光扫了一圈销金窟。越过大门,他能看到内里装饰霓虹艳丽,台上舞娘婀娜多姿,台下人影攒动。丝竹之音飘飘,其中夹着男子和姑娘轻佻的笑声,以及一些模糊的吵闹。他的眉头紧紧一皱。

    老鸨是个人精,一眼瞧出许康辉来着不善,眼角皱纹堆叠,陪笑道:“大人,请问您来我们花柳巷,可是有何贵干呐?”

    老鸨即便装得正经,可多年淫浸风月,她说话的语调已经深入骨髓,婉转黏腻,露了丝媚意。许康辉眼里闪过嫌恶,生硬道:“我来找人。”

    “找人啊。”老鸨一听许康辉是来找人的,笑意立马淡了三分,不冷不热道,“那恐怕大人来错来地方,我们花柳巷可不是——哎哎哎!”

    老鸨话未说完,许康辉已经耐性售罄,伸手拨开她,径自往屋里去。老鸨拦不住人,连忙喊上三四个大汉,不善地挡住许康辉的去路。

    许康辉此行十分低调,并不想大肆声张。他到家听闻消息后,连马都来不及下,便赶来了这里。毕竟堂堂总督府里的姑娘和少爷,竟然一起进了花柳巷,说出去可不好听。

    许康辉压着怒意,厉声命令道:“给你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给我把许安泽叫出来。”

    “许安泽。许大少?”老鸨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

    赵长渊告知许蕴灵她父亲来的时候,许安泽的动静已经逼近了他们的雅间。

    许安泽黑灯瞎火让人套了一麻袋,挨了揍不说,甚至连揍他的罪魁祸首都没看清。他一肚子邪火找不到人发泄,全怪到了销金窟上,撒着气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人。

    “人呐?是不是这间?!”许安泽怒气冲冲地上楼。

    “哎呦我的祖宗诶!”

    龟公跟在后面拦不住他,许安泽又一次踹开一扇房门。室内相叠在一起的男女看到陌生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

    一看不是许安泽要找的人,他呸了一声,顶着青肿到有些狰狞的脸接着往上闯。

    眼看就要到赵长渊的房间,龟公脸色当即大变,急吼吼地抱住许安泽,苦着脸道:“许公子,别的地方您闯了就闯了,唯独上边一间不行。您上去了,我们下面的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

    哪知许安泽听到他的话,反应更大了,他凶狠道:“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凶手就在里面?好哇,爷在你们这儿挨了揍,你们竟然还敢包庇?!给爷撒手!”

    龟公打死也不肯松手,许安泽气狠了,十指抠着他手背逼他松开,而后一脚将人踹翻。

    许安泽蹬蹬跑上楼,想也不想,直接踹开了雅间。

    门砰的撞开,露出门后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许安泽呆了一呆。

    雅间里,许蕴灵背手而立,她换下了霓裳羽衣,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对上许安泽瞬间呆滞的面庞,她俏皮地歪了歪头,然后从容不迫地朝他挥挥手,笑说:“许安泽,你好啊。”

    许安泽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