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不过我这腿当年下井冻伤了,所以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老人说这种情况要忌发物,这鲤鱼啊,就是发物。”

    “啊,鲤鱼也是发物?那您岂不是不能吃了?”顾乔心塞。

    她倒是知道“发物”,比如羊肉、虾蟹、花椒、韭菜等,通常指富有营养或有刺激性,特别容易诱发某些疾病或加重已发疾病的食物。

    可这是鲤鱼啊,好不容易吃回肉,顾婆子竟然不能吃吗?

    顾婆子却笑了笑,回道:“不怕,我处理了就能吃了。”

    顾乔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看顾婆子怎么“处理”。

    只见顾婆子将鱼平放到石板上,然后在鱼鳃下面一指多宽的地方横着切了一刀,接着又在距离鱼尾两指的地方也切了一刀,切完后她伸出左手,从靠头那边的鱼肉里掐住了什么东西,右手则将刀放平轻轻敲打鱼身。

    随着敲打的节奏,她的左手慢慢向外用力,然后顾乔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顾婆子竟然从鱼肉里扯出了一条白色的、细细的、类似丝线的东西。

    “这是什么?”

    “鲤鱼精、鲤鱼精,就是因为它长了这么一根筋,把它抽掉,就不怕它成精了。”

    顾乔一头雾水。

    顾婆子笑了笑,“这是玩笑之语。鲤鱼的这根筋是发物,把它抽掉,我就可以吃了。”

    说着顾婆子将鱼翻过面来,如法炮制,又从另外一面抽出了一条筋来。

    “奶奶,我看懂了,我来试试。”顾乔摩拳擦掌。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像个皮猴子?”顾婆子失笑。

    要知道以前的顾巧儿胆小怯懦,就像那顾晓一样,谁知道一场大病后竟然就性情大变。

    不过有顾熹在前,所以顾婆子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乱世里,太过胆小怕事,只会让自己处境更加艰难。

    见顾乔胆大心细、有样学样,很快将几条鲤鱼杀完并抽了筋,顾婆子欣慰地走开,摆弄自己的黄豆去了。

    梅氏见顾乔果真杀好了鱼,不免又是一阵惊叹:“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杀鱼这么血腥的事情,你怎么就……”

    “哎呀娘,我去喂我的兔子去了!”顾乔怕听梅氏念叨,立即溜了。

    梅氏看着她的背影直叹气。

    转眼太阳就落了山,顾婆子那边总算把黄豆全部筛完了,今年收成不错,竟然收了一大麻袋。

    梅氏这边也做好了晚饭,鱼香早就从灶房里溢了出来。

    她将鲤鱼简单地煎了,然后掺了白水加汤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