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闻言面颊上红晕更盛,她又羞又气,低声道:“并非兄长所言,方才见到条蛇,被吓到罢了。”

    苏君绪长长地哦了一声,饱含调侃之意,温璧抿了抿唇,懒得再去管苏君绪如何想她。

    缓缓行驶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苏君绪问车夫:“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答道:“公子,前头刑部中人正押解犯人,请您与小姐稍候片刻。”

    苏君绪疑惑,掀开轿帘往外看,咕哝道:“这几日未曾听过刑部出了新的卷宗……”

    温璧恰好跟着往外看,待她看清楚那手戴镣铐的人时,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我哥哥吗?”

    “什么哥哥”,苏君绪偏头看她,皱眉思忖片刻才恍然大悟,“可是你在清乐县时的表兄?”

    她点了点头,没由地心慌起来,声音颤抖,“哥哥为人忠厚老实,学识虽不如人,但不曾做过坏事,这其间定是有误会的……”

    “你别急,我下去瞧瞧”,苏君绪边说边跳下了马车。

    外头人群熙攘,他找来其中一名狱卒问道:“这人是犯了何事,要将他押往大牢?”

    狱卒道:“这等酸臭文人不行好事,竟画些春|宫|图,自然是要处刑的。”

    苏君绪挑起眉,正要说些什么,又听狱卒道:“这位公子,还请您勿扰公务才是。”

    纵使他是相府中人,也是无权干扰此事的。苏君绪只得上了马车,将事情原委说与温璧听。

    她频频摇头,目光迟疑,不敢相信,“哥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刑部才上任的侍郎为人公正,想来是不会错判的”,苏君绪道,“你且不必忧心……”

    温璧皱紧眉头,“如何能不忧心?哥哥是因我才入了京城,眼下出了这般的事,我如何能放着不管?若是他真的做了错事,那该受牢狱之苦,但他若是被冤枉了……”

    苏君绪抿了抿唇,“不如明日叫殿下带你到地牢瞧瞧,也好听听你表兄如何说。”

    温璧低下眼,轻轻应了一声。

    皇上近几日偶染风寒,无心政务,沈瑜只得整日浸在文书奏折中,疲乏耗神,夜夜无法入眠,忙里偷闲才到郊外小憩,没想到会遇到温璧。

    他坐于书案前,蜡烛落下的蜡泪滴在上头结了痂,眼前本是臣子满腹牢骚,心中想的却是温璧身上浅淡舒心的香味。

    沈瑜失笑,将奏折合上,暗道她怎么如此不设防,往个男人身上跳……忽闻一阵敲门声,来人正是霖渡。

    他叫人进来,稍稍正色,听霖渡道:“相府二公子给您递来了书信。”

    沈瑜点头,接过信封拆开来看,看完才知这回又是因为温璧的事。

    他倒是没想到两次到地牢去,都是为着温璧,他淡声吩咐霖渡:“你且递信给他,告知他明日不可,后日清早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