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儿被缰绳控住,温璧抬眸看向沈瑜,惊魂未定,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苏君绪忙穿过人群将她拉了起来。

    马蹄声渐去,人们再次走到街上,于京城中并不觉得此事意外。

    温璧手肘擦伤,苏君绪本想带着她去医馆瞧瞧,她却摇头道:“小伤口罢了,回府清理下就好。”

    苏君绪皱起眉,低声叹了口气,“也罢。你说你怎么这般傻,人都往两侧避开,你怎么还停在原地?”

    温璧道:“阿璧是不小心被人撞倒的……兄长,阿璧想去买些修补玉石的器具,不知在哪儿能买到?”

    苏君绪拿她没有办法,一边带着她到市集中去,一边低声道:“你要这些物件为何不早说?兄长可拿着上佳木料寻能工巧匠为你打一套。”

    温璧浅笑,“这手艺寻常是用不到的,着人特制消耗太大,不值当。”

    苏君绪努了努嘴,他自小锦衣玉食供着长大的,穿的用的皆是上佳,自然不懂温璧。

    边说着话,二人边走进家卖笔墨的地方,里头站着两位买笔的文人正低声交谈。

    “听闻晌午间处死的,并非刘大铁,而是旁人。”

    “旁人?刘大铁非达官贵人,想来是无人替他受死的,难不成是狱卒认错了人?”

    “谁知道呢?”其中一人耸了耸肩。

    温璧将此话听进了心里。

    若是害死哥哥的人是位大人物,想来刘大铁才是替罪羔羊,而晌午死的那人定是那大人物所安排的,要保无辜的刘大铁性命周全……

    “阿璧?”

    她闻声抬眸,思绪回笼,见苏君绪正拿着几种样式供她选择。温璧压根儿没有心思去挑,随意选了一样便同苏君绪离开。

    于马车中,苏君绪侧目见她面色泛白,禁不住关切道:“阿璧,你怎地了?是被马儿惊到了?”

    温璧回眸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未说出心中所想,只能低声应道:“兴许是的。”

    苏君绪没多深思,只笑道:“等会儿叫你房中丫鬟找来新针,再准备一碗水,将新针放进水里,好给你叫叫魂。”

    这多是乡下人用的法子,不想苏君绪竟也知道,温璧点头应是,夸赞他:“不曾想兄长竟连这个都知道。”

    苏君绪扬唇露齿一笑,“那是自然。”

    “那……”温璧抬眸看了他眼,复低下头,“那兄长可知,今夜殿下是要去做什么?天色已如此深,还要快马加鞭从人多的夜市中经过。”

    他笑了笑,“我同殿下虽关系亲近,但他的行程我却一概不知,许是有急事的。”

    她轻轻应了一声,别开脸掀开一侧帘子看外头光景,渐渐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