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珍儿有缘,她注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也同样。要是日后再让我知晓,你动了什么坏心思,可就不要怪我不顾及母女亲情了。”

    阮母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替阮觅说话,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但实际上完全没有给阮觅辩解的机会,整个站在阮珍珍那边。

    这样天差地别的态度,轻易就能让人感觉出来。

    连阮珵都不自觉偏过头去看那人,她这样装疯卖傻,肯定是为了吸引父亲母亲的注意,只是……

    “原来母亲是这样想我的。”

    思绪被打断,阮珵看清楚了阮觅此时的神情。

    她凄惨一笑,僵硬的嘴角扯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要与姐姐争什么,只是常常听姐姐在我耳边念叨,说您今日又给了她什么东西。听得多了,难免心中不好受。我夜间做梦,都梦到您捧着小匣子来我房中,说有东西要送与我。难道我就真的眼皮子这般浅,什么东西都要去抢?”

    “我想要那些东西,只不过是因为,那是您送的!”

    字字泣血,哀婉感人。

    阮母一瞬间说不出话,心内百感交集,没想到这个半路寻回来的女儿竟然会对自己孺慕至此。刚刚升起的对阮觅的厌烦便也弱了一些。

    “姐姐说是我冲撞害了她,那便是我吧。母亲您不必烦心,我乖乖同姐姐道歉就是。”

    阮觅伤心欲绝,跌跌撞撞走到阮珍珍面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阮珵于心不忍,刚想提醒她小心一些,就见她左脚绊右脚,直直往前砸去。

    整个人,砸在阮珍珍身上。

    阮珍珍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两眼一翻,直接无痛昏阙。

    阮珵:!!!

    可此时,却没人分得出功夫去担心昏过去的阮珍珍了。

    阮母阮珵以及一众下人们看到了什么,顿时惊叫起来。

    “血!流血了!”

    不知怎么回事,阮觅肩膀上晕开一大片血迹,此时还在快速往外扩散。而阮觅的肩膀好巧不巧地正压在阮珍珍脸上,黑红黑红的血蹭了她一脸,实在恐怖。

    “流血了?”阮觅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摸了摸肩头,苦笑,“大约是方才姐姐拦我……不,是我不小心冲撞姐姐时弄伤的,和姐姐没有关系。”

    阮母有着时下夫人都有的小毛病,见不得血,一看就觉得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她也来不及为阮珍珍说话,只摆了摆手,“你快些回去,好好儿等着大夫过来,女儿家的,留下疤总是不好。你们几个,还不送小姐回去。”

    阮觅走前,又回过头来,“母亲,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姐姐抢东西了。但若是、若是母亲您随手替我绣个荷包,我也会日夜带着,好生珍惜的。”

    她说这话时,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一般,双眼紧紧盯着阮母,好似只要阮母一句话,就能她从即将溺亡的边缘拉起来,成为她的神明。

    阮母哪尝过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