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影尘这个名字虽然时常出现在经济版的头条上,却鲜少有清晰的照片爆出来,以至于连谢云都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

    钟可情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不经意间一扫,这才发现她的桌面上正摆着两张布满褶皱的实况手术入场券。

    入场券是一片一片慢慢拼凑起来的,然后用胶带粘在了A4纸上。将那些碎成了上百片的小纸片一片一片一张不缺地拼凑起来,并非简单的事情。钟可情将它们握在手心里,唇角有些不是滋味儿的撅了撅。她越来越无法理解谢舜名的心意了,时而进时而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时而紧张时而缓和,好像根本就不

    在她的掌控之中。钟可情瞪着那两张入场券看了好久,直到门外陆屹楠的身影一晃而过,她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做。抽出其中一张入场券,她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里,而后写上某个极为熟悉

    的地址,寄了出去。

    直到下午三点,谢影尘都没有回到办公室,手机也是一直关机。

    中途,俞晔枫来了两次,似乎是有个紧急的病人需要找“谢舜名”动手术,听说那个病人患的是急性心肌梗死,需要做支架手术。心内科能做支架手术的病人不在少数,偏偏那个病人一早就听闻谢舜名的大名,对他极其信任,点名要由他来主刀。倘若不是谢舜名主刀,他就不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傍晚时分,谢影尘搞定手头上的案子,匆匆赶到了医院。

    俞晔枫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他好久,见他进门,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对着两边的护士一招手道:“快!帮谢医生穿手术服,准备开始手术!”

    谢影尘一头雾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眯成一线,意味不明地打量着眼前的俞晔枫。

    俞晔枫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冷冷的视线与他交融,“谢医生的名声不同凡响,C大经管的教授点名要为他做手术,教授是院长的亲弟弟,可得多上点心——”

    谢影尘面色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我何德何能……”“可以的!”俞晔枫不给他推辞的机会,一口将他打断,“就凭在克利夫兰诊所这几年的成就,做这种手术完是小事一桩,零风险。既能帮医院挣钱,又能讨好院长,

    何乐而不为?难道……谢医生根本就不想主刀,还是不能主刀?”

    听俞晔枫这么一说,僵愣在办公桌前的钟可情这才反应过来。这一个星期以来,“谢舜名”几乎没接过什么病人,更别提“主刀”了!

    钟可情有些不放心,连忙冲上前来,朝着谢影尘鞠了一躬道:“谢医生,我来当的助手吧!”谢影尘从小见血就晕,别提主刀了,让他在病人身上划上一道刀口都是要了他的命!见钟可情主动请缨,他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朝着她招了招手道:“好,跟我一起进

    来。”钟可情走到门口,虚空中却突然横出一只手臂来,将她拦住。俞晔枫面色冷沉,严肃道:“不能进去,院长特别在乎教授的安危,不允许实习医生进入手术间,以免造成

    不必要的麻烦——”“季医生连外科拒收的病人都给救回来了。为何不让进手术间?笑话!”谢影尘故作镇定,墨黑深邃的眼眸,晦暗莫测。早知当初把医院当家住的时候,就该学着一点,也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了。

    俞晔枫不肯退让,长臂横在钟可情面前,挡住了两人原本交汇的视线。钟可情悄然低下头去,余光瞥见了谢影尘青筋跳起的双拳,眉头不由拧成一团。他面上依旧淡然,可他的紧张已然暴露无遗。这么多天来,他为什么不肯接病人,为什么

    不愿意亲自主刀?钟可情的心底泛起一连串的疑问。

    难道……她目光一沉,死死盯着谢影尘的手臂看。如果先前杂志上爆料出来的车祸并非虚构,那么他是不是在车祸中伤了手,或者是伤了什么其他地方?总之令他无法再拿手术刀

    “规矩就是规矩,我还是不进去了吧。”钟可情缓缓一笑,“但谢医生的手术服,手术工具都是我帮忙准备的,经别人的手,我不放心。”

    不过是给他们几分钟时间穿一穿手术服,俞晔枫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们抓紧时间就是,病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谢影尘不知道钟可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地跟着她进了换衣间。钟可情关上换衣间的大门,不等他反应过来,径自扒下他的外套,撩起他的衣袖,仔细检查了他的双臂。结实的手臂上没有留下半点疤痕,没有淤青,也没有动过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