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衮服的魏祯比以往多了许多威严,立在巍峨群山之中,自有一别样气势,威风凛凛的龙袍加身,任谁看了都产生一种由衷的倾佩。

    魏祯立在高处,阿勒险些腿一软就要跪倒在自己皇兄的靴下。

    在此之前,阿勒从未想到过自己兄长会有如此一面。

    魏祯走到侍从面前,在盛着水的金盆中稍稍沾了一下水,擦洗净手后,便看了阿勒一眼。

    阿勒迈着碎步上前,不动声色跟在魏祯身后。

    穿过两扇门,阿勒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台阶,粗略扫了一眼,便断定这台阶绝对有几万阶之多,一步一步跪上去恐怕要好几个时辰。

    皇兄吃不消吧?

    皇陵上空萦绕着肃穆的气氛,沉重的祭祀曲响在耳畔,阿勒一阶一阶台阶的迈上去,她看着一言不发的魏祯,忽然也涌现出一股难过。

    黄土之下,是父亲与阿娘的百年所归之处。

    黄泉之下的阿娘,是否还恨着父亲?坐拥三妻四妾的父亲,又能否放下皇帝的骄傲,对阿娘说一句抱歉呢?

    “莫走神。”

    阿勒回过神来看着魏祯,他的视线微微扫过自己,严肃的模样稍稍破冰,露出一抹担忧。

    难为皇兄分神提醒自己。

    得了提醒后,阿勒便谨慎收回了思绪,她在魏祯忧虑的视线中点了点头,虽动作微小,但好在魏祯确确实实看见了。

    几万阶台阶,阿勒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登顶时,她早已头晕眼花,若不是最后抬脚时魏祯唤了自己一声,恐怕阿勒就要成为第一个祭祖时晕倒的公主了。

    山顶处,一览皇陵全景。

    魏祯低语道:“那处便是你母亲的衣冢。”

    阿勒望去。

    阴沉的天空中密布一层乌云,母亲的衣冢高高隆起,上面没有一根杂草,看来守陵人一定尽心得很。

    阿勒鼻子一酸,而后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怅然一瞬便立刻收回了视线,应魏祯道。

    “谢谢皇兄。”

    “为何谢朕?”

    阿勒大着胆子偏了一下头,看着魏祯:“因为皇兄解开了阿勒从小到大的心结,没有让阿勒像母亲一样怀揣着怨恨死在茫茫大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