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总觉得傅无咎有话未说,犹豫再三刚想开口,结果傅无咎掩饰般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他甚至挑衅道:“你不是说这些菜都能吃了吗?呵,小小丫头说大话倒是不害臊。”

    阿勒禁不住激将,忿忿拎起筷子,见他眉眼间多了释然,自己便也识趣的不提。

    怕傅无咎再露出那般彻骨的悲伤,虽不知他因何事低沉,可大抵是还是想着家人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阿勒脑中想了许多,就连刚入长安时的惴惴也微微消散。

    来之则安,权当嫂嫂之前的话是一场误会。

    不知不觉中,满桌珍馐竟然真的被阿勒风卷残云,差不多吃了个干净。

    彼时傅无咎瞠目咂嘴,抬头撞进了阿勒略带挑衅的目光。

    阿勒:“怎么样啊大将军?您带我飞回去?”

    夜风拂人面,傅无咎微醺的酒意褪去一半,眼前所见的光景也越发真切起来。

    耳边清风徐徐,阿勒挑着半边眉毛,对他笑得属实得意了些。

    小船摇摇晃晃正要靠岸,岸边的长安夜景尽入眼底,傅无咎付了银钱,而后率先下船。

    阿勒也紧跟着他轻快上岸。

    二人这顿饭吃得确实值得,席间傅无咎对自己说了许多真心话,也让她一颗惶惶之心安了一半,虽然没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可阿勒觉得有关自己和亲一事,傅无咎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只是个臣子,说来说去拗不过那圣上。嫁给拔也戈一事,阿勒权当狄凉情报有误,且来长安这些时日,皇兄对自己的好她心里清楚。

    阿勒默念:和亲是那八字没一撇之事,她且按下不提。

    阿勒本身就不是个扭捏的姑娘,心中想明白后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入夜集市上繁华更胜,纸灯笼映红了半边天,远处天边的烟花一簇一簇炸开,垂髫小儿举着风车在人群中穿梭,嬉闹声不绝于耳。

    风车随风而转,阿勒看着笑弯了眼睛。

    她索性牵起傅无咎的衣角,撅嘴道:“我也要风车!”

    傅无咎兀自沉浸在方才的大话中,正苦苦思索着如何带这小丫头飞回去,身边似是响起女子脆声,傅无咎一低头。

    阿勒直勾勾盯着那几个小孩的背影。

    他一乐:“你几岁了你?”

    阿勒仰头:“这跟我几岁有什么关系?十六岁就不能玩风车了?你个老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