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终于缓缓睁眼,从晕倒中醒来——空洞的双眼先是没有任何焦距,然后在看到了他之后,眼底的泪花迅速积聚,无尽的委屈和恐惧都写在眼里……

    她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像是差点溺亡的人找到浮木,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好害怕……”

    她的恐惧如此清晰强烈,让南宫墨的心不由放软,他的长臂搂紧了她,大掌忍不住抚上她的背,顺着脊柱一下又一下地安抚,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没事了……乖,没事了……”

    纤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缠住他的脖子,一个劲地想要往他怀里钻,勒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他那件西装外套上,混着雨水,湿漉漉了一大片……而这些,南宫墨通通包容。

    “没事,没事了……”他附在她耳畔一声又一声地低喃,薄唇吻上她湿掉的发丝,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哭闹的孩子,脾气好得不像话。

    旁边的翌雷看呆了!

    不止是翌雷,一干下属都看呆了!

    这是……墨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呼啸的警笛音越来越近,雨水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南宫墨蹙了蹙眉,搂紧了怀中像考拉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拍着她的背轻哄:“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恩?”

    翌雷也连忙回过神来,招呼着下属,去处理“多此一举”招来的警\察。

    舒沐晚却依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她无声地猛摇头,抽噎着趴在他的肩膀,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我还是怕……我差点就要死了……我害怕!”

    这是对死亡最直白的恐惧!

    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漆黑无际的郊外,不受控制的车身,不断加快的车速……而她只有一人!这不是模拟飞车的游戏,这是一旦“gar”,她真的会死的现实!

    怎么可能不怕?

    “辰……辰……”她开始不断呢喃南宫辰的名字,往他的怀里使劲地靠,她恐惧的心才能得到些许慰藉。

    南宫墨的动作倏地一僵,原本柔和的脸色顿时一沉:原来,她此刻一切的依赖和信任,都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南宫辰?因为经历过一场惊吓,她分不清他是谁,所以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委屈地扑上来?

    一切,似乎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再一次,当了南宫辰的替身!

    骄傲的自尊心让南宫墨不由愠怒,他很想推开她就走,扔她在这个荒郊野外自生自灭,想清楚他是谁了再说!可是,在感觉到她的无助和委屈时,却又下不了手……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他低怒地开口,只能选择退步。

    “辰……”她的胳膊搂着他还是不肯放。

    他心中不由发紧,只能一退再退,退出底线之外——他抱紧她,嗓音颓然而沙哑:“乖,我在……这样行么?恩?”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拍了拍她的脊背,南宫墨深吸了口气,把升腾起的愠怒全部强压了下去,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放柔了脾气安抚她。

    可是,现实却不容他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