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营帐里的气氛凝固下来。  宗诗的誓言,被秦墨无情的打断。  他呆愣在那里,不解而又难受的看着他,“为……为什么?”  宗诗颤抖,甚至声音略带哭腔的问。  他这辈子怀疑过很多事,也质疑过自己。  但唯独没有质疑过他对秦姑娘的喜欢,这些诗是他在无数个思念她的日夜中,创作出来的,每一首都包含着他浓烈的爱意,都非常的真诚。  因此,反被秦姑娘退回,宗诗的心,真的很难受。  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秦墨突然低下头。  他酝酿了许久。  等他在抬起头时,他的眼眶,已饱含泪花,他看向营帐外,故意给宗诗留下一个悲伤的侧颜。  “你们男人……都是虚伪的东西。”秦墨哽咽着。  他完全不用诉说他的悲伤,在举手投足间,他俨然将‘悲伤’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宗诗看到秦姑娘绝美的悲伤侧颜时,他的心,好似也跟随‘她’脸上悲伤的神情而碎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只为我做这些简单的事。”秦墨突然猛地转过头来,他泪花已然从眼眶滑落,宛若一个为情所困的单纯姑娘,仿佛受到了爱情极大的摧残。  宗诗完全呆愣在原地,他甚至不敢面对‘秦韵’这痛苦的神情。  仿佛自己伤害了‘她’。  “诗公子,我就问你,写诗对于你难吗?”  “不……不难。”宗诗结巴回答。  他自幼饱读诗书,从六七岁时,便开始作诗,作诗对他来说,不过信手捏来的东西罢了。  甚至,就连他的武学,也跟诗歌有关,他从小与诗为伍,又岂有难的道理?  秦墨一声冷笑。  将女孩子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演绎的淋漓尽致,“所以,你只愿为我做这些简单的事罢了。”  “如果,是真的喜欢。”.xs  “又怎会用对于你简单的方式,来追求我。”  “所以,我拒绝。”  ‘秦韵’的一番话,令宗诗哑口无言。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秦韵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写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但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他如果想证明他爱着秦韵,又怎会用这种对他来说简单的方式,来追求她呢?  怪不得……  怪不得他一直得不到秦姑娘的芳心。  原来,是他一直用错了法子,若不是今日秦姑娘提点,宗诗恐怕以后还天天要傻乎乎的写诗。  秦姑娘愿意提点他,就证明她对他多少还是有些意思的!  所谓挨打挨骂不要紧,最害怕的就是被放弃,秦姑娘此时愿意提点他,就证明还愿意给他机会……  想到这些,刚才还悲痛欲绝的宗诗,立马激动起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  挺起胸脯,拍了拍,“秦姑娘,你尽管说,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宗诗也在所不辞!”  “哪怕为你逆了这世间,我也愿意!”  他不想再错过秦韵。  尤其现在的秦韵,比以前性格更好了,更容易接近,他更加喜欢,为了她,宗诗愿意做一切,只要能证明他爱她。  秦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他突然狡黠一笑,那绝美的容颜,配上狡黠的笑容,宗诗都不由看呆了。  “听说,近些时日,宗天家主正在闭关?”秦墨笑道。  宗诗疑惑点头,虽不知秦韵姑

    娘突然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耐心解答,“大爷爷是邪修,每年第一个月,乃是血祭返祖之日。”  “需归一半实力于天地,同时要饱受剧烈的痛苦。”  “因为头一个月,痛苦太过剧烈,很可能疼死过去,所以必须闭关,不能行动。”  说到这儿,宗诗还忍不住叹气。  邪修终归是一条曲折歪门的道路,虽能快速提升境界,但不入仙人,就只能一辈子饱受折磨,古往今来,很多邪修因承受不住‘血祭返祖’的痛苦而死,邪修境界越高,疼痛越是剧烈。  到大爷爷这等境界,疼痛已不是肉体能扛的了。  “那闭关,是怎样?”秦墨问。  “所谓闭关,就是忍受痛苦。”宗诗道,“我倒也不太知道,但听人说,大爷爷需在盘坐四周,点满灯芯,起风水护法,替他分担一部分痛苦。”  “哦?那灯芯能减缓他闭关时间?”  “是这样。”宗诗说,“若是无灯芯分担痛苦,需要闭关一年之久才行,有了灯芯,只需闭关一个月,后续的疼痛,大概就能用意志力压制了,就可以用肉身扛了。”  说起这些,宗诗也甚是无奈心疼。  大爷爷是宗家的依仗,若不是邪修之痛,大爷爷本是可以和秦明家主平分秋色的人,又岂会落到如今地步?  “那你为我灭掉一盏灯芯。”秦墨仰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他,认真说。  “什么?”  宗诗惊得后退一步。  “你……你开什么玩笑?”宗诗惊叫道,随即吓得看了看四周,方才压低声音,“秦姑娘,灭掉一盏灯芯,那会延缓大爷爷的出关时间。”  “秦宗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等大爷爷出关呢!”  “说直白些,灭灯芯,那相当于坏秦宗大军战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宗诗虽被爱情冲昏头脑,却也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  秦宗之所以不行动,就是在等待宗天出关,延误宗天出关,那就是延误秦宗大军战事!  秦墨神色黯淡下来。  他伤心的看向窗外,将头撇向一边,“说到底,还是不爱。”  “若是喜欢,又怎会不愿行动?”  宗诗听到‘秦韵’这番话,心都碎了,他结巴道,“我喜欢秦姑娘,可……”  他想好好解释,却怕被她当做借口,只得又改口叹气,“我们还是换个别的吧!”  “换别的?”秦墨转过头来,冷笑的看着他,“诗公子,难不成还要给我继续写诗不成。”  “抱歉,我不需要。”  “你不愿意为我做,有人愿意为我做。”  “所以,你走吧!”  ‘秦韵’的话,深深打击到宗诗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尤其,他听到‘秦韵’最后说的一番话时,他的心被刺痛了。  他愤怒的握紧拳头,紧咬牙关,气的颤声道,“谁愿意为秦姑娘做此事?是那个宗道?”  “没错,就是他。”秦墨仰着头,高傲的淡淡道。  这一刻!  宗诗终于绷不住了!  他就知道,那个宗道先他一步,过来纠缠秦姑娘。  “我愿意!”  宗诗突然大声道,“那宗道敢做的,我宗诗有何做不得的!”  “秦姑娘放心,不出两日,我宗诗定把大爷爷闭关的一盏灯芯给你拿来,哪怕我为此受重罚,也心甘情愿!”  “姑娘在此等我消息便好!”  说着,宗诗没等秦墨再说什么

    ,就情绪激烈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秦墨笑着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很是满意。  小玫一直站在‘小姐’身后,静静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小姐’此时满意的微笑,突然觉得小姐怎么有点儿渣呢……  这简直是把她的爱慕者,往火坑里推啊!  或许小姐是为了考验诗公子的真心吧!小玫心想。  夜已深,该休息了。  秦墨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听营帐外,传来小声的呼唤声,“秦姑娘,你休息了吗?”  “我是宗道,想拜见一下秦姑娘。”  小玫立马皱起眉头。  小姐今晚才回来,便是接二连三的苍蝇,她气的想替小姐回绝,却听‘秦韵’道,“让他进来吧。”  小玫不由愣了。  她呆呆的看向‘小姐’。  刚才‘小姐’那样子,好似对诗公子有意思,不然也不会考验他,现在又要见宗道,这……这是几个意思?  小玫也不敢多问,只得让宗道进来。  这宗道和宗诗差不多一个样子。  进来之后,也是一番关心攀谈。  所送的礼物,是他数年来,为秦韵祈福的折纸,每天为秦韵祈福一次,折纸已然有上千张,厚厚一沓。  宗道很是惊讶于秦韵的变化。  也没想过秦韵会见他。  面对这个归来后,更好相处的秦韵,宗道也是更加喜欢了。  毕竟,谁也不喜欢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只有这些?”秦墨皱眉看着书桌上的折纸,“你是道士,祈福对你来说是最为简单之事,你若真喜欢我……”  一旁的小玫,彻底看呆了。  自家‘小姐’,又拿出刚才对付宗诗那套说辞,来对付眼前这个宗道。  但所谓的,一招鲜吃遍天。  宗道同样也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欣喜于秦姑娘对自己的提点,好歹提点代表着还有机会。  宗道当场激动道,“秦姑娘想让我……”  “算了,你回吧!”秦墨打断他的话,回绝道,“诗公子愿意为我灭宗天家主闭关的一盏灯芯,想必你是没这个魄力的,你不行。”  你不行!  这话立马打击到了宗道,而且还是在和宗诗的对比下,所说的。  若是没这个对比,或许还不会怎样,现在,这个对比彻底点燃了宗道!  他气愤的面色通红,当即愤怒道,“我有何不行?”  “他宗诗敢灭一盏,我宗道就敢灭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