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郝秀才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欢喜,本就消瘦的脸显得狰狞。

    “爹,有何开心的事?”郝依眉眼间透露疑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同样露出一抹笑容,“这场景都能拿到烤鸡,爹爹可是遇见什么贵人了!”

    吃饱肚子都难得紧,烤鸡更是不敢想。

    “你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我也好跟着享享福。”郝秀才满脸得意之色,不忘撕下鸡腿给儿子,“有笔大生意,若成了咱们爷俩的日子也就蒸蒸日上了。”

    闻言的郝依默默吃下鸡腿,也懒得听那些个大道理。有烤鸡填饱肚子,有枣糕刺激味蕾,和那些清汤寡水的没有滋味儿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枯叶被风吹落,马背上的许志成伸出手接着,却躲不过一阵清风的袭来,落在了趴在树上小憩的人脸上。

    “太阳都出来了,你就打算这么趴着?”望着石头上那张眯着眼睛的脸,许志成带着些许的无奈,“你一小姑娘心思还挺重的。”

    “我没什么心思,就是想去尝试一下,免得后悔。”安黎别过脑袋躲着阳光,耷拉着肩膀显得无力,“我在等人,他可是帮我解开谜团的重要人。”

    “那个傻子吗?”许志成眉毛一挑,已将安黎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这条小路上的风景甚好,有被水冲泡的树,有泥泞的土,更有数不胜数的蚯蚓,最是吸引小孩子。”

    小路都被洪水冲垮了,不好走风景却是迷人。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大路走,安全还不会脏了鞋袜。

    “果然是一家子的兄弟,心思都深。”心中默默念叨着,睁开一条缝儿的眼睛看着马背上的身影,发现那脸颊的棱角太俊俏了,比起许志觞的温柔,许志成更多了英俊。

    无论走到何处,长得好看的人都吃香,便是在闲暇时静静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安黎的内心划过一丝开心,随即转为了冷漠。

    “马车的声音!”安黎瞬间来了精神,等了整整一夜的人,终于到了!

    识眼色的许志成翻了一个白眼,转而将安黎像提溜货物似的拉到了马上,隐藏起来。

    马车未到儿歌的声音已经传来,马夫黑脸牵着绳,一旁坐着身穿锦缎、头戴玉冠眉目分明略显肥胖的男子,此时的脸上带着些发干的黄土,手里还捏了一个猪,心善的他不忘给这只泥猪,喂上半块点心。

    “小猪猪,你说爹爹会来接我吗?”余菱胖乎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伤心,“爹爹真坏,只喜欢姐姐。哼,我回去了定要拔光他的胡子,把他打倒在地踩上几脚,给娘出气。”

    幼稚的语气里带着不平,在余菱的世界里娘亲是何等的尊贵骄傲,居然被一个惯会说好话的丑老头儿给欺负了。这仇一直记着,就等着哪天狠狠教训余老爷,哪怕心中也期待着爹爹能抱抱他,能夸夸他。

    这些话马夫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只能拉紧了缰绳盼望着快点儿到达余府,也好清净清净耳朵。若非余菱力气大会些拳脚功夫,马车才不要走满是泥泞的小路,颠簸不说还弄一身的泥水。丢了吧可惜,不丢吧又要洗下三盆泥水,想想都心烦。

    烦躁的马夫只顾着往前走,小颠簸不算大颠簸也未见,故而对路上的障碍物也没有多大的想法,只当是泥块大了些。

    小心驶得万年船,马夫粗心大意心情烦躁,看见一块大石头想要直接飞过去,奈何马突然疯了。

    本就起高的马车在疯马的拖拽下直接摔进了泥坑里,车上的人也换了一身衣裳,包括那张白白的脸。

    “真晦气!”起身啦马夫满满的抱怨,摸着脸上厚厚的泥巴,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让你从大路走安全,你非要说小路有趣,眼下马车毁了马也跑了,我看你怎么回去。”

    插着腰的马夫捡起地上的包裹,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小心打开,想要换一下衣裳,若让老爷瞧见他这副鬼样子,定然又要扣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