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日后需常驻东宫值守,只是今日的差事也已办完了,便将一罐药膏放在案上,起身告辞。

    “殿下外伤未愈,这是化瘀散,可以活血生肌、消肿止痛,每日早晚涂抹伤处即可。至于调理身体,待下官回屋再好好拟出方子来。就先告退了。”

    “刘、刘太医,别、别走!”眼瞅着竹青一溜烟地跟着福康屁股后头走了,又见刘协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婉婉突然回过神来。

    此地不宜久留,即便不得不留,也得拉上一个垫背的。

    “哦?这位姑娘,可是身子也有什么不适?”人有时候太老实本分也不好,容易不识时务,凡事较真。

    “不、不......嘿嘿,刘太医,柳姨和竹青都不在,要不我送送你吧!”方才一时情急,婉婉觉得自己搞反了方向。

    “哦,不麻烦姑娘了。方才进来的时候,福总管已经给我指过路了。太医的值房在哪里,我省得的。”如果刘协不是故意这样回答的,那只能说他不仅老实本分,还十分耿直。

    “不麻烦,不麻烦!这东宫地方挺大的,我刚刚进来都差点迷了路。”婉婉此时恨不得自己变成刘协挎在肩上的那个药箱子,能跟他一起出去。

    “站住!”楚更终于忍不住,这语气之中满是凉薄怒气,不仅唬得秦婉婉刚才还跟刘太医赔着笑的脸立马僵在了那里,连已经走到门口的刘协,都不敢再迈开脚步。

    “刘太医,请便吧。秦婉婉,留下替本宫换衣、涂药。”楚更见状,忍不住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一个秦婉婉真是个蠢的,看来这个刘协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有没有搞错,太子殿下这半天究竟要换几身衣服啊?以后伺候他,光这个换衣服就能把人折磨个够了。

    没辙了!见太子又自己伸手去解衣领上的盘扣,秦婉婉只好乖乖上前帮忙。

    经过了刚才这一番折腾,楚更现在难受地紧,只是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任由着婉婉重新涂好了药,又去衣橱里拿了干净的中衣要给他换上。

    套好两个衣袖,婉婉便转到他身前来,灵巧的手指牵起衣带一翻,便系成了一个蝴蝶结。若有若无的馨香钻入楚更鼻子里,他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看她。

    今日婉婉一袭白衣,抹胸百褶襦裙将她的动人的锁骨和直挺的脖颈流露得恰到好处。面上未施粉黛,却娇俏粉嫩,肩头青丝披落,两弯轻烟眉淡雅清新,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犹如一汪秋水潋滟,挺翘的鼻梁底下是一张樱红的薄唇。这张脸实在算不得倾国倾城,但看着倒是与人无害,叫人舒服。

    太子殿下难得用这么温柔地眼神看她。那证明自己这药涂得还合这位祖宗的心意了......这次,他终于没有嫌弃自己蠢笨了。

    不过,从前在大相国寺见太子殿下和陈二公子亲密无间,倒没想到......太子,不会好男风吧?

    秦婉婉越想越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竟没有留意脚边。也不知磕到了什么,秦婉婉脚下一跌,差点就要摔到了。

    楚更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此时,婉婉整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膝上。

    “殿、殿下,你发烧了吗?”秦婉婉惊呼了一声,正要坐起来,却看见楚更的脸上从刚才的惨白变成潮红一片。

    “无事。”楚更面不改色地回答一句。

    “你还想坐多久?”一如既往的嫌弃和不耐烦。

    “哦...”。婉婉红着脸起开。

    “让我看看”。婉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她冰凉的手掌触碰到楚更高热的额头,立马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