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阵茶盏落地的声音。

    “好多人看着呢,公子别这样嘛。”

    “看着又怎样,我看哪个没长眼的敢打扰小爷。”

    苏媺正要吩咐护卫过去将隔壁两人打发了,却见卫湛在听到那男人的话后神情陡然一冷,扫了眼身后的护卫,沉声道:“把人给我拎过来。”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了呵斥声:“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没看到本公子正忙着吗?”

    “你干什么?放手!来人,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放手,敢抓你爷爷,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男人的暴呵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被护卫一把摔在了卫湛脚下,抬头看到卫湛的一瞬,男人脸上的傲慢瞬间偃旗息鼓。那双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青黑浑浊眼睛垂了下去,瑟瑟缩缩地喊了声:“二哥。”

    看清了眼前病痨鬼一样的男人的面容,苏媺也明白了卫湛生气的原因。

    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家三公子,卫藩。

    卫藩的母亲是丫鬟出身,用下作手段爬上了卫二爷的床,生下了卫藩。卫二爷老来得子,对卫藩自然是宠上了天,但到底是丫鬟所出,卫藩在外面仗着卫家公子的身份花天酒地,风光无限,在卫家却极不受卫家人待见。

    前几日据说因卫藩的愚蠢差点搅祸了卫大少爷的一桩生意,被卫家发配到承华寺反思去了。

    眼下,显然是偷偷溜回来的。

    “是大哥让我回来的……”卫藩手脚并用爬起来老实在椅子上坐好,说话的时候眼珠乱转,明显是心虚。

    “绑了,丢回承华寺。”卫湛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看着卫藩身后的护卫。

    两个护卫是卫藩的人,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卫湛,到底是硬着头皮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卫藩的胳膊,将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我不要回去,死都不回去。”卫藩整个人扒着桌腿,死活不松手,“二哥,承华寺根本就是不人待的地方,他们连肉都不给我吃,根本就是虐待……”

    卫藩嚷嚷控诉了半天,见卫湛明显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眼珠一转,挑眉看了眼旁边的苏媺,嚷道:“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决定要不要绑我回去。”

    卫湛冷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站着不动的护卫,根本不为所动。

    眼看护卫有过来,卫藩急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两个护卫,生怕再被抓起来似的,慌慌忙忙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绢布。

    几乎在看清卫藩手中那张白绢的瞬间,卫湛脸上的冷厉便骤然变成了慌乱。

    苏媺也好奇地看向让卫湛变了脸色的白色绢布,比平常的帕子大了很多,绢布大部分都被卫藩团在手中,只有小部分垂露在外面,隐约有几道线条交错在上面,似乎是画着一副画。

    卫湛见苏媺往那块布上瞧,倏地起身,劈手夺过卫藩手中的东西,紧紧捏在了掌心,一双发冷的眸子狠狠盯着卫藩。

    卫藩身子一抖,缩了缩肩膀,磕磕绊绊道:“不,不是我偷的,是在承华寺你房间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