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星濯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怫然作色,一股火气直往脑门上涌。他反复看着视频中林渊的腰臀与四肢,林渊每一个踏着鼓点的动作都像是踩进了他的心里;但是照片中亲密凑在一起的两人,莫名让他生出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玷污的不适感。

    “妈的,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逼!之前来了个女的,现在又多出个男的——”亓星濯面沉如水,气得简直想把手机给砸了。他嚯地起身站在地毯上,直接拨通林渊的号码:“你在哪?”

    “什么?”林渊被亓星濯这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搞得一脸懵,“……你找我?”

    “我问,你在哪。”亓星濯几乎是从牙缝里边往外蹦字儿,他恨不得能把林渊从手机里边抓出来丢到自己面前。

    林渊抬头看着老旧的居民楼:“我到家楼下了……”

    “我发定位给你,你现在过来。”亓星濯冷冷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立刻。”

    他说完也不给林渊拒绝的机会,直截了当结束通话。林渊拿着手机一头雾水,随后手机嗡嗡震了几下,亓星濯果然发来定位,还顺带一句文字信息: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林渊顿时一阵头疼。亓星濯现在在雍景湾别墅区,所属辖区虽然和林渊家这片儿相邻,但是这个点地铁、公交都停了,要过去只能打车。如果现在换作其他人,林渊肯定会找借口推开,但是谁让那人是亓星濯?林渊默默算了下打的费,无可奈何地叫了车。

    等的士开到别墅门口,林渊望着眼前气派奢华的独栋别墅,幽幽叹了口气。有钱真好,他要是有钱也想买栋海景房,还要在采光最好的地方给林安安设一个画室。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这里随便哪栋别墅都得四五千万,他赚一辈子也买不起。

    林渊给亓星濯发了条消息,没过多久门就开了。亓星濯光着脚站在门里边,面色阴翳地说道:“进来。”

    “哦……”林渊不知道亓星濯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不安地往屋里走。亓星濯抱臂走在他后边,只字不发,空气低沉得吓人。林渊又累又困实在受不了了,慢慢回过身看着亓星濯,道:“亓哥,都凌晨了,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亓星濯眸色微沉地看了他好几秒,蓦地伸手将林渊整个人压倒在楼梯上,台阶硌得林渊后背生疼,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林渊挣扎了下半坐起身,眼神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亓星濯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又一伸手粗鲁地扯着林渊的衣领,露出胸前一小片肌肤。

    ——还好没什么可疑的痕迹。

    亓星濯想到这里脸色稍缓,没想到下一秒林渊反应激烈地拍开他的手,甚至推了他一把。亓星濯被推到墙上,一脸震惊:“你推我?!”

    林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他站的台阶比亓星濯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亓星濯的样子有些好笑。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尽量掩藏自己声线里的颤抖:“亓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明早还有工作。”

    “工作?一个月赚那几千块钱也叫工作?”亓星濯揪着林渊身前的衣服,额上青筋突起,“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要跑去酒吧跳钢管舞,还和男人搂搂抱抱?你巴不得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往你身上瞧是不是?”

    林渊诧异,他不知道亓星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儿,但他也懒得猜这里边有什么弯弯绕绕。因为林安安的病情他一整天都没合过眼,晚上又上台跳了舞,这会儿整个人都快没劲了,实在没精力和亓星濯扯。

    林渊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淡淡道:“我去酒吧跳舞只是为了赚钱而已,至于你说的男人,我猜你指的是我老板……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渊冷静得出奇的态度让亓星濯愈发窝火,以往林渊对着他的时候又可爱乖巧又容易害羞,逗他就跟逗猫儿一样有意思。现在居然敢摆谱了?

    亓星濯怒极反笑,眼底寒霜般冰凉:“我就说我追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敢情你一转身就去那么多男人面前卖弄风骚,怎么,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是不是?嗯?”

    林渊觉得脑袋一阵阵得泛疼,他扶住楼梯扶手,道:“亓哥,我觉得你这话说过了。我干的是正经工作,你想多了。”

    “那家酒吧我知道,圈里有名的GAY吧,”亓星濯笑得一派讽刺,“林渊,你是不是欠操啊。”

    林渊缓缓呼出一口气,亓星濯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巨石重重砸入他的心脏。他通红着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嚣张蛮横、毒舌暴躁的男人,他在想这就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吗?还是说自己喜欢的不过是十年前在深林中、在阳光下的那个少年?林渊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了。

    两人相顾无言,蓦地,林渊的手机响了起来,响铃声在安静空荡的空间内显得尤为刺耳。林渊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白鹰戎打来的。他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接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