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伯闻言气得眼睛一瞪,喝道:“你这厮胡言什么?你倒是说说我怎的错了?”

    外乡人微笑着说道:“长乐店的确发生了女尸案,但却不是书生托梦于道长求救。事情是这样的……”

    伴随着外乡人的话语,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被诉说了出来。

    道人孤身闯入室内,先是一剑斩下女尸头颅,接着便举剑刺向了那床上的宋姓书生。

    听到这话,村口榕树下有少年立刻惊道:“道长为什么要刺那书生?”

    根伯怒哼道:“好你个小辈,胡编乱造,诋毁观里的道长,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外乡汉子说话间声音不知不觉环绕全场,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紧不慢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下去……”

    伴随着道人一剑刺向书生,书生惊起后退,床上那另外三具方才被女尸啃咬的尸身则陡然暴起,扑向了道人。

    剑光飞涨之间,三具男尸已然身首分离,扑地而僵。

    宋姓的书生却是趁此机会逃出房门,复又被道人追上一剑穿心,倒地不起。

    道人将事报之县衙,县尊亲自带着衙役来查,便见那书生脸色铁青,硬如铁木,三五名衙役都搬之不动,屋内的女尸和三名客商亦是如此。

    后来检查室内,发现藏有各色香烛纸扎、邪教秘典多部,原来是书生施展邪术,操弄女尸害了三名客商。

    县尊问道长如何知晓此事,道长曰:“梦中照见。”

    说完了故事的外乡人解释道:“原来当夜乃是那道人梦见了妖人形迹,这才拔剑除魔,斩杀妖人,并没有谁托梦于他。事后多方查探,才知晓那书生和开店老翁具是神仙道的妖人,专将路上的行商引至客店暗害之,并炼成行尸,以供邪祀。”

    外乡人叹道:“我常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是没想到小小的博兴县内有高人可以于梦中返照虚空,视见他处。这恐怕是天下无数修道人日夜冥想苦修所追求的境界啊。”

    根伯连忙说道:“胡说八道,分明是宋书生一心向道,得道尊显灵,方能够托梦于人,怎地到你这里他却变成了邪教妖人……”

    汉子看了看怒目而视的根伯,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各位何必动怒?

    宋书生到底是一心向道,道尊显灵,还是暗施邪术谋害过往行商,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道尊到底有没有显灵,除了和他梦中相见的那位道长,恐怕已经无人知晓,事情的真相到底为何,就看各位愿意相信哪一方了。”

    眼看着外乡汉子还在胡言乱语,村民们纷纷围了上去,似乎就要对他动手。

    那汉子呵呵一笑,向后退去:“却是我叨扰诸位乡亲了,便先走一步。只是当今天下妖魔丛生,邪教横行,世道如此艰难,各位日后出游,当记得三思而后行……”

    说话间,那汉子两三步之间,便飞速窜了出去,好似缩地成寸一般消失不见,引得一众老少惊讶万分。

    ‘两个真相吗?’楚齐光咀嚼着对方说的话,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心中微微一跳:‘这人不一般啊。不过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做到的?真有武功、神通?’

    一旁的根伯仍旧愤愤不平道:“你们别听这厮胡言乱语。平日里多拜拜玄元道尊,便是保住家宅平安的上上之策,乃家族之本。”

    另一名老者说道:“真是晦气,竟碰到这么个不敬道尊的泼才。你们记着,回家前要烧草熏熏身子,烧下来的草灰要扫了洒进河里,莫要把晦气带进家里恶了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