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谁听了这话,都认为此话是对天子说的。

    皇后家族势力在朝中亦有着颇高的地位,方才皇甫复凶吼皇后之后便有些后悔。

    如今也算是借了这小太监下了台阶,自是给足皇后颜面,理了理龙袍,没有继续教训那小太监了。

    小太监没有起身,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双肩颤抖似瑟瑟,但眼中那抹杀意,却是飞快消失不见,化作了驯服的温顺之意。

    皇后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她看着天子,再度沉声道:“还望陛下三思!”

    皇甫复冷冷看了她一眼:“朕说了,后宫不得干预朝堂政事,皇后两次三番地挑衅朕的威严,是想让朕废了皇后不成。”

    威严?

    皇后心中无力自嘲一笑,如今的魏国,背信弃义,占了顾家的恩利,反手背叛。

    国不像国,君不似君,哪里还有半分威严一说。

    她缓缓起身,摘下头顶上威严华美的凤冠,随手气质与地,冷眸侧看了天子一眼。

    那凤冠太重,正如天子头顶上的帝冕一般,似乎都能够将人的脊梁骨也压弯下去。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她已经承重二十年,自恃皇后职责她从未有负。

    只是她的夫君,她的丈夫,不配!

    她冷冷启唇,自由大家风范,傲然竹骨:“何须陛下来废!一个摒弃臣民的君主之后,妾自废于乘元宫中,望下一任魏国君主,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匡扶天下!”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背脊崩得咯吱作响,但是他没有抬头。

    皇后步步走下阶梯,来到三皇子南宫协面前,冷冷俯视着他。

    南宫协露出不屑的神情,看着她抽出自己的北离军刀,冷笑道:“怎么,皇后娘娘这是要于我动手?”

    皇后不懂修行,持刀很费力,在所有文武百官的眼中,她此举可笑至极。

    重刀拖曳与地,刀锋割破名贵地毯,皇后看了一眼万花宫席面方向,那便为首宗主眼眶含泪,似是愤慨,又似屈辱。

    五万处子修行者,想也不用想,多数得出自于她万花宫。

    以北离的贪婪虎狼之心,甚至她这位一宫之首,都极有被招至离国,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宠奴。

    偌大的魏国,被他国提出如此屈辱性的条件,一殿坐满七尺修行男儿,竟是无一人,敢站起来出言反对。

    最后站出来的,却是一位得连刀都难以举起的羸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