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奏折狠狠地仍在地上,又猛地踩上几脚,边踩边骂道:

    “狗娘养的杂/种,一个个这么却女人吗?非要同朕抢!”

    凌国师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方瑾尚的暴躁和污言,依旧是耐着性子道:“臣觉得这是好事,您不妨利用他同他合作,只要杀了方瑾言,方瑾昌对我们而言根本不存在威胁。至于林予恩……日后早晚是皇上您的。”

    “朕不稀罕!”方瑾尚怒目圆睁道。

    凌国师的眼眸微微下垂,像是有什么心事,他细细想了想道:“这个叫林予恩的女子,怕是有母仪天下之命。”

    “什么?”

    方瑾尚一听此话,忽而间冷静了下来静静地听凌国师继续讲。

    凌国师若有所思道:“这女子竟能在方瑾言的手里活下来,便足以看出此女不凡。且她能让诸位帝王亲王动心,如此人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臣倒是想见见一见她。”

    方瑾尚在殿内踱步思忖着,半晌后吩咐身旁的内侍将林予恩的画像取来。

    凌国师将那画卷展开,当那画卷中的美人儿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盘旋在他脑海里的,是那过去了很久很久的记忆。

    在那片兵荒马乱的土地上,他曾经见过和画像中女子眉眼极其相似的人。

    他长得很阴柔,虽是男子却温柔得像冬日里的暖阳,师父说他是所有死士里最温柔的刀。他常年被泡在各种毒药里,为了能够让他成为凌国最优秀的死士,他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和痛苦。他皙白的皮肤上有多到五十处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曾笑着说,除了脸打哪里他都不会生气。

    可凌国师却知道,凡是死士皆活不了多久。

    在凌国,死士既是荣耀也是枷锁。

    难道真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凌国师捏紧了手里的画卷,像是想要冲到画卷中女子的面前将一切问个清楚。

    对故人的记忆,凌国师其实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唯有一件事情,他记忆犹新。

    那时候凌国师也不过几岁的年纪,看着师父的院子被叛军的大火烧毁,凌国师害怕的躲在小池旁,他想着若是叛军冲进来,他就跳进池子里。

    不过后来进来的不是叛军,而是一个少年,少年深陷烈火中,却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他踏着烈火而来,将凌国师从火场中救出。

    无数的飞箭从他的身旁擦过,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冲上了最高的城楼,举起被烧毁一半的凌国大旗,冲着底下的士兵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皇万岁!”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师父告诉凌国师,那少年是凌皇培养的最佳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