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浑身泛红的他,还是觉得心头酥痒,觉得他可爱的要命,于是牵起他软在你身侧的足,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他察觉到你吻的湿意,那绯红就漫上他足尖,他躺着微眯着眼,细长的睫毛颤动着,垂着黑沉的细瞳与爱惜地吻着他足尖的你对视。

    你们的眼神勾缠间好像要溢出水意来,你是真心喜爱他,揉着他的脚心,忍不住又在上面亲了几口。

    你的爱人很怪异,会在熟睡时破碎,会在天亮时灼烧,会把有时是脏器有时是鲜果的点心喂给你,可是你还是爱他,因为他只对你如此。他垂怜世人,却任由你伏在他身上抚弄摇晃,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鼻尖上两点痣也很可爱,你经常看见他们眨巴眨巴的对着你,你一亲他时就舒服得好像被抚摸的猫的眼睛一样眯起来变成两道薄薄的小线。

    你忍不住凑上身去伸出手抚摸那里,张修就来握住你手,缱绻地拉到唇边亲一下,问你:“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摇摇头说没有,只说很可爱。

    忽然,你想起来一件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纸人,递给张修:“天师,你知道这是什么么?好像一直放在我袖子里,你看看是做什么的。”

    其实你还有几个小纸人,看上去外表不甚相同,看着倒是十分眼熟。只是你将那些都放在住处放起来了,剩下了几个一模一样的白色纸人留在袖中,今日忽然想起来,就来问一问张修。

    他脸上露出凝重困惑的神色,从你手里接过那纸人,那纸人一触碰到他忽然弹跳起来,通体发黑地暴涨,胀成一大股,骤然在他手心爆开,黑红的血泥喷溅出来,而后迅速褪去,那纸人也飘飘然落下,变成了张修模样。

    那长发和装束都惟妙惟肖,你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后好奇地凑上去看:“好可爱啊。”

    他并未被惊吓到,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紧接着来问你:“你还有别的式样的纸人么?”

    你正戳着他手心的小纸人,听他一说刚想告诉他还有几个不同的,都是惟妙惟肖的人样被放在家里。可突然你又有一种直觉像电流窜过全身,那直觉告诉你,不要告诉他,于是你将那话咽了下去,只说:“未见有。”

    他便点点头,你自顾自将那他模样的小纸人拿到手里把玩,只觉得甚是喜人,冲他笑了笑,从自己袖子里又掏出个自己模样的纸人放在他手上,这是你刚把它们拿出来的时候碰到就变成的,你对他说:“你一个,我一个。”

    他面色并未缓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也笑道:“知道了,我拿着。”

    晚上你回住处后便一直坐在桌前拿着那小纸人把玩,直到外婆喊你吃饭你才离开案前,回来时看到那张修模样的小纸人乖巧地躺着,又觉得好玩,凑近去打量。

    你冲它说:“张天师,你好漂亮呀。”

    它忽然动了,从桌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扭动着脑袋,你吓了一跳,下意识又用手指将它弹倒在桌上。

    张修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文郎是你吗,怎么我能听见你说话?”

    你发觉那真的是张修,便高兴地说道:“看来这是传音用的仙器了,可是怎么我手上有此等物事。”

    他那头沉默一会,问了你和白天一样的问题:“文郎,你当真没有其他纸人了?”

    你笑容僵硬一下,故作自然道:“自是没有的,我如何骗得天师。”而后又转移了话题“刚才我把玩这小纸人还没点反应,怎么突然张天师能听到我说话啦?莫非是你也把我的纸人拿出来看了?”

    他又不说话了,小纸人在桌上望着你,看起来呆呆地,是和他本人不同的茫然神色,然后转过头去:“没有。”

    你嘿嘿一笑,拉着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直到他的纸人被你逗得满面泛红,你又哄了他一会儿,哄得他头顶都冒出了眼睛眯着眨巴眨巴,你才放他离开。

    直到最后你还趴在桌上向他撒娇说,好想你呀天师,他撇过头去,过好久才说:“明天早上早点来讲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