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然这样子少见,估计是心里真的有事,薛宝舍不得赶他走,还给他倒了杯水。不知道楼上的邢威要是看到这幅场景是不是会感受到世界的恶意。

    终于磨到下班,陆子然赖皮,让薛宝陪他上楼拿东西。薛宝白了他一眼,也就迁就他了。

    等他俩把楼下的门锁好,再磨蹭到楼上,办公室的人早都走光了。

    陆子然来回倒腾了两个小时,觉得还是一定要说出口,就这样憋着他不爽:“夏茹觉得,邢威可能是在?泡你?”

    “你疯了吗?邢威泡夏茹?”薛宝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

    门砰地一声响,把他俩都吓了一跳,邢威倚着门,脸上挂着僵硬地微笑:“谁说夏茹泡他?陆子然,夏茹看上的是你!”

    邢威这话一放出来,整个场面霎时冷了。陆子然心里咯噔一声,答他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你说什么?”

    邢威的脸僵得都不能看了。他这两天找薛宝,其实是想从薛宝这儿找个话头探探口风。这件事他没法跟薛宝明说,凭他感觉,以薛宝和陆子然的关系,他磨着薛宝好歹能把话题扯到陆子然头上。邢威的算盘打得是不错,可惜薛宝不是个按招出牌的人。

    卡在这关口,他又没法直接去找陆子然,上次谈到去陆子然家吃饭,薛宝还说是陆子然亲自掌勺。他兴得心都要从喉咙跳出来了,试探性地提了一下,结果那两个人齐刷刷地拒绝了他,一点余地都不留。他当时真的觉得有人一拳锤在他的胸口,他还必须面不改色,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胸口碎大石。

    明明感觉陆子然对他态度还行,明明还是觉得自己能有点希望的。他又安慰自己说,慢慢来,总会好的。

    第一次见到陆子然的时候。这几秒种的事情,这两天,在邢威的脑子里不知道回放过多少遍了。他这一辈子有很多一见钟情,但夏茹们都确信这是最特别的一次。

    他那天只是突发奇想,觉得自己最近疏于锻炼,爬楼上班做不到,那走楼梯下班还是可以参考的。走到九楼的时候,他想起来薛宝也进了单位,除了食堂远远见过一次,还没有好好打招呼,既然下来了,就顺道过去。

    于是他就见到了陆子然。

    陆子然穿着简单白衬衫与西装裤,袖口卷到手肘,从背影看过去就是很干净的样子。偏过身子的时候,侧脸轮廓分明。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打在陆子然的身上让他显得和别人那么不一样。

    邢威当时就着了魔,出于一种逞能的心态问他找谁。其实这层楼的人,他除了薛宝以外,剩下至多是个脸熟。但爱情,是不能没有冲动的。

    当陆子然回答是薛宝的时候,邢威觉得幸运女神又一次站在他这边了。他瞄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一个办公室是不可能全都早退了,那就是这个办公室全部都外出办事或者出差了。刚好之前闲聊的时候有说道今天有一部分人要去北京开会的事情,薛宝只当押个宝,装作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跟陆子然说,薛宝去北京出差,两天才回来。他还特意用了“小薛”这个词,想让陆子然体会一下他是个能干的前辈。尽管他事后反省过这样喊是不是对薛宝有点过分,但看在他已经习惯欺负薛宝的份上,就这么继续下去吧。

    陆子然离开以后,邢威才觉得刚刚牛皮要是吹爆了就不好了。打电话大概问了一下,薛宝确实是出差了,这才放下心来。刚刚这个人跟薛宝既然是朋友,那薛宝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情,由此他就走上了抱薛宝大腿的道路。

    同时邢威一直觉得,陆子然一定对他留下了个可靠、稳重、万事通的印象,并为此沾沾自喜。

    当邢威带点羞涩和掩盖地不全面叙述完他和陆子然的相识时,薛宝饿得肚子都叫了。在他看来,这事儿真的跟他没关系,邢威说了以后也可以大大方方去粘着陆子然了,他现在肚子饿,非常想吃饭。至于那两人搞基的问题,目前不在他饥饿的大脑能思考的范围内。

    而且他不想吃陆子然烧的饭。

    这个补充条例被他也含蓄地表达出来以后,受到双重打击的陆子然明显是有点架不住了。

    陆子然就没明白,这个事件的中心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他?他不过是一个好好学烧饭好好上班的好青年,事件中心怎么变成了他?

    转变虽然让他接受不能,但是现在有一个好消息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不用担心薛宝会跟邢威跑了。

    那边邢威还一副听话忠犬的摸样等着陆子然发话,陆子然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