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那声苍老年迈的怒喝,李庆华如梦初醒,艰难的回首,想要去说什么,却被那眼看穿天地的眸子,望着心生绝望。

    “你就是那丙麟阕进入血饕之地的弟子。”那名看不破眸子的老者,俯身凝视,、目光闪动间,身形缓缓而来,神情却是不一般的平静。

    那不禁令人心生悲凉的眸子中,浅淡的停留着几分责问,白毫丈尺,冷冷的看着他。

    就在那双泛着几分冷意的苍老眸子一眼望去,那在旁边看着好戏的戒律堂弟子犹如大难临头般,朝着那名老者躬身一礼,便丝毫不敢多待的向着远方远遁而去。

    而此时,周余生体内的灵气已经差不多耗尽,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中幽幽而来,头颅一沉后,两眼一黑后,整个人的气息直线下降,转眼间便是萎靡了下去。

    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背着手,站在那里,他容颜消瘦,但却有一股傲意隐含,月光落在这男子身上,仿佛无尽光华也为之颤动的化作了扭曲,似乎此人的存在,可以让这四周的山峦叠峰都要为之一颤。

    在这老者身旁,有一个少女,容色绝美,那双清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施粉黛肤色却胜似雪,一身浅浅的轻纱白裙,衬托着优美的娇躯玉体,在月光中弥漫着仙气,空谷幽兰,秀而不媚,犹如不食人间烟火,不染尘世的人间仙女。

    “三叔!您怎么来了。”眼前犹如泼墨般的一片黑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脚步虚浮,无助恐慌的摸着路,那柄长枪被丢在了地上,他摸着黑的一路向前。

    李家,是江南四大世家之一,虽已衰败的不如当年,但仍凌驾于诸多皇亲国戚,世家皇室之上,存在淮南千年之久,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漠与威严。

    “庆华我若不来,难道真要看着你死在天澜院,你虽只是庶出之子,但能撑起李家的两个仅存的男丁,也就只有钱塘和你了,如今钱塘莫名失踪,即使李腾飞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将这百年基业葬送在他的手上。”

    “庆华。”那女子缓缓的开口,眼神中一片清冷,无喜无怒,但声音甚是好听,静静的站在原地,用最陌生的口气,却叫着未来可能会跟自己执子一生的男人。

    “灵儿你怎么也来了,你不该来的,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模样。”他慌张的用沙土拍着自己的脸,可是这沙土即使在怎么浑浊,但却依旧掩盖不住眼中的颓废之意。

    “我跟着三爷爷来的。”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的白发老者,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李庆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条被挫败了锐气的野狗,甚至狗还会反咬一口,要不是你是我如今李家的支柱,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这个不肖子孙。”

    年迈老者的话语字字落入李庆华的耳中,让他缓缓的抬起了头,怔在了原处,空洞的眼中,不再纠结着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握紧了拳头,撑起伤体站了起来。

    “小小的挫折算得了什么,这等偏僻小国,繁华不比中州,李家虽不及天澜院势力一般大,但从你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你这一生不会平凡,注定了你这一生必须走一条与别人不同的路,钱塘走过的路,你也该走一遍了。”

    苍白老者缓缓的阖上双眼,轻叹了一声,声音却是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之意。

    告诉老夫,你姓什么。

    年迈老者大袖一甩,冷声喝道。

    “我姓李!”他的身子腾的站了起来,双目内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字不字的开口道。

    年迈老者望着李庆华许久,神色露出一抹柔和。

    “你是李家的骄傲,是能带领李家走出这番穷途末路的曙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破玄封,日后你会是李家倾尽力助你走向巅峰的唯一血脉,莫说是那小小玄封,就是那拓海也并非不可,到了那时,你会发现这小小淮南能败你之人,依旧还是如今的血华。”

    年迈老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不再去看。

    与此同时,那年迈老者看似随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余生,这一眼看去,尽管他没有露出修为之力,但以他的修为,哪怕只是一眼,就足以掀起轰鸣,他缓缓的抬头,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