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的清晨,就是比北京城那里要美好。空气湿润,阳光也灿烂,耳边隐约还有婉转的鸟鸣,让人心情愉悦。

    只不过这一切加起来,都敌不过一位头发散乱、面色憔悴,甚至神情还有些偏执癫狂的大男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等着你,更能破坏一天的心情。

    这一次,漱着口的何瑾不是吓得将水咽回了肚里,而是气得直接喷了唐伯虎一脸“唐寅兄,你到底想咋样!”

    “属下只想,大人能将计划和盘托出”

    被喷了一脸水的唐伯虎,似乎连发怒都不会了,委屈吧啦地言道“属下昨晚想了一夜,什么推理分析、探索求证的法子都用了,却一点看不破大人的招数。”

    何瑾简直被气笑了,道“我是你上司领导好不,凭啥要将计划全都告诉你这个属下?还说你昨晚一夜都没睡,你睡不着难道还要我哄,你可怜我就得惯着你?”

    然后端着热水过来的小月儿闻言,不由就叹息地摇了摇头,道“可不还能咋滴,偷了人家的心,还不想负责,老爷你如今越来越渣了”

    “我!”何瑾一下就觉得这话好有道理的样子,自己竟无言以对!

    无奈下,他只能退了一步,柔声安慰唐伯虎道“好了好了,今天咱们不是要一起去县衙嘛,我还带着你一起行不?到时候,你看出多少算多少,自己体会行不行?”

    但唐伯虎似乎已不堪忍受,甚至上手都扯住了何瑾衣角“大人,你就不能明确告知属下吗?属下是好奇心重,颓靡了多年导致心里空虚,可总不会出去乱说吧?”

    “知道你不会泄密!”何瑾说着就忍不住扬起了手,气得都想揍这个货“问题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你若是真有当官儿的才能,就自己慢慢体会,我也好安心放手;你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死心当一代文豪,我照样能带你装逼带你飞,这段经历当你个人生插曲就好。”

    “总不能你连自己是不是那块料都不清楚,偏要赶鸭子上架吧?难道我要吃饱撑的,为帮你把我也赔进去?”

    这番话说完,忽然发现唐伯虎低着头不吭声了。

    何瑾一时也觉得语气有些重,正准备道歉。却随后发现唐伯虎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晶莹的泪珠“大人,你为何要对属下这么好?”

    “我?”

    “属下半生命舛,誓言白发的妻子都弃属下而去。想不到在人生最颓废之时,却遇到了大人”

    说着,满心激动的他就一把就抱住了何瑾,还呜咽哭了起来“大人虽然平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可属下现在已知道,那都是大人故意费尽心思以毒攻毒,在鞭策调动属下重燃生活的信念如此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回报。”

    猝不及防的何瑾当时就愣了,下意识拍着唐伯虎的后背“文人的感情,就是汹涌强烈啊没事儿,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坚强的人也理由去疲惫。”

    “别说什么费尽心思帮你,其实我就是闲的哦,不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我的良苦用心了啊。也不用提什么回报了,以后想我时就写首诗、画副画啥的,我都会很高兴的”

    可不料这一幕,又被拿着笤帚回来的月儿看到了。

    愁得她稚嫩的小脸立时皱成了倭瓜,忍不住深深叹气,小声道“老爷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女人都满足不他了,竟然还找上了男人”

    “我!”何瑾发现自己还是无话可说。

    只能轻轻推开唐伯虎,替他擦干眼泪道“好了,话都说开了,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去县衙,姚知府和李老爷子估计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