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如逢大赦,爬起来要走。

    “且慢。”

    唐恬僵住,爬回原地跪好。

    纱帐内极轻一下瓷器碰撞之声,应是侍人在奉茶。池青主问,“骑尉?”

    “是,名叫唐田。”裴简之积极上报履历,“桑田之田,年——”便拿眼刀飞唐恬。

    唐恬无奈,“年十七。”

    “去岁统考收入的禁卫,”裴简之道,“湘中人。”

    真棒,加个“未婚”,这履历就能拿去相亲了。

    池青主“嗯”一声,复归沉寂。帘子一掀,一名青衣侍女出来,手上一个托盘,盘上一只匣子。

    侍女走到唐恬身侧,含笑道,“中台给你的。”

    二人当场石化。裴简之反应快些,大力推搡唐恬,“还不谢赏?”

    唐恬接了,磕头道,“唐田谢中台赏。”

    “不用谢。”池青主仿佛极轻地笑了一声,“拿回去吃吧。”

    裴简之如被雷劈,一直到了北禁卫驻所,还是呆若木鸡的模样,“中台真的说了不用谢?”

    “将军,”唐恬道,“您已经问了二十遍了。”

    裴简之执着道,“中台真的说了不用谢?”

    “二十一遍。”

    “中台真的说了不用谢?”

    “真的。还有——”唐恬扶额。“二十二。”

    裴简之揉一把脸,“打开给我看看。”

    唐恬依言打开锦盒繁琐的铜扣,露出圆溜溜一物,中间鲜艳艳一个红点。

    二人对视一眼。

    裴简之迟疑,“这是——馒头?”

    唐恬凑到近处闻了闻,麦香混和隐约的奶香扑鼻而至,虽然做的精致些,仿佛与俗物不同,可它仍然是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