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微风佛面,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竹楼阁里只留有一盏灯照明,文妃坐在那架古琴后面抚着琴弦,指腹的动作很轻。

    不远处的桌子边,坐着那抹玄色身影,他身形颀长巍峨,手捏茶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杯中腾升的氤氲盖住了他的眸,面具之后的五官,更是平添神秘难测。

    “主人,朝鸽不明白,您为何要将无荒放回去,我们本可以利用他挑起南丘与北凌的战役。”

    空气沉寂良久,文妃缓缓从古琴后起身。

    她的眸中翻涌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主人,眼看就要成功了,您难道要放弃夺回本该属于您的东西?眼下燕飞还在我们手中,主人尚且有出兵的理由!”

    “我们为了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眼下时机已到,您却犹豫了.....”

    越是说着,文妃的眼里就越是擒着一团怒火跟不甘。

    主人隐忍那么多,就是为的这一天,他以前杀伐果敢,绝对不是犹豫不决的性子。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主人就变了。

    是自从主人遇到了苏夕开始!

    玄色身影低头喝了一口茶,沉吟不语。

    良久,他抬头看向文妃:“这些年,你替本座付出许多,本座允你离开这里,回到你的故土,往后你便自由了。”

    闻言,文妃锁紧眉头,身子差点站不稳:“主人是要撵朝鸽走?朝鸽绝对不会离开主人,自从您将朝鸽从火海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朝鸽的命,便就是您的。”

    “这条贱命苟活至今,就是要为主人效忠,朝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趁着内忧外患之际,便可以杀了凌君城,吞并北凌!”

    “啪!”玄色身影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桌子上。

    他眸光清幽的盯着不远处的文妃:“本座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越发的放肆!”

    “朝鸽不敢!”文妃连忙低下头去跪地行礼,“朝鸽只是不愿主人前功尽弃!”

    “起来吧,”玄色身影重新捏着茶杯,指尖轻晃杯身,“本座等了十九年,必定不会让这一切都付诸东流。”

    磁性的嗓音落得很轻,却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昏暗。

    “朝鸽斗胆问一句,主人眼下是在犹豫什么?”文妃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就是觉得不死心。

    玄色身影的眸光收紧。

    是啊,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控制住这整座皇宫,明明凌君城可以死在自己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