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逆王自幼在外,本来也没怎么见过陛下。

    秦桥透过红纱,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这短短几步路,却仿佛有一生那么长——

    他跨过了国仇家恨,跨过了少年生离,跨过了前恩旧怨,跨过了千山万水。

    可即便是隔着这么多的难,这么多的遗憾,他终究还是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先帝,太后,她的哥哥们,还有长埋地下的年松,此刻他们仿佛都含着欣慰的笑意,看他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即便千难万难,还是最初的那个人。

    秦桥坚强了一辈子,只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她握住他要掀开盖头的手,带着笑意说道:“面具摘了,我想看着你的脸。”

    那男人就笑了。

    他反手握住她,另一只手在脸上随手一扯,“瓷学”的面容便如碎絮般散开,露出了下面带着满满笑意,满满激动,和满满温情的——

    庸宴的脸。

    他半跪下来,和坐着的秦桥视线平齐,双手微微颤抖着掀开红纱,露出秦桥娇美的面容。

    她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却幸福得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秦桥笑着叹了一声,只觉得眼眶酸得不像话,往前坐了坐,那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她双手环住他脖颈:

    “庸宴,我告诉你,你掀了我的盖头,跑不了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庸宴不言,只紧紧抱住她,就像抱着一个前世今生都求而不得的梦。

    瓷愿:“……”

    “这怎么回事?!”瓷愿:“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桥!你没给他下毒?!那皇帝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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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皇城门口。

    前后两支队伍已将逆贼成功围住,苏平力冲到近前想找庸宴表功:“都督!我老苏……我去!这他奶奶的!怎么是……陛下?!”

    青年帝王手举重剑,杀得眼都红了,他身先士卒,胳膊上已经深深挨了一道,脸上颈上溅得都是血。

    然而这皇帝仿佛十分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却仍然在最前面冲锋。

    瓷学见他过来,也没功夫挑剔这武夫的用词:“苏平力!去宝月殿接应!胡如山的水军马上要进来了!他不认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