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黑雾现身,另有隐情

    清徽仙君跟前,哪容得邪祟逃窜?

    他应声而动,结咒术成网,将骨美人网缚——如此她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凌清越行至骨美人身畔,并无杀意:“阴魂不散,必有怨念。”

    言昭俯身问她:“你有什么怨气?赶紧说出来,我们也好送你往生。”

    月光下,白森森枯骨裹着血红衣衫,渗人得很。她良久不言,只在骨骼拧动时,挤出“咯咯”的声响。

    “我……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要杀人了……”

    谢景枫叹气,行至骨美人身畔道:“得罪了。”

    说罢,他使出一招溯回冥想之法,强行侵入厉鬼神识之中。

    下一瞬,粼粼河水化作画纸,映出骨美人生平往事——

    一扇半开的雕花窗后,传来脆生生的读书声。

    少女问教书先生:“邹先生,何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教书的乃是一名青年才俊,与少女正相配:“我的心上人,远在水的另一方。”

    少女掩唇而笑,像羞怯的花骨朵:“才不是,我在先生身旁呢。”

    不过是一段老套的故事而已,富户家的小姐,受聘的西席先生,门第之差恍如云泥之别,注定不可能开花结果。

    后来,东窗事发,小姐身怀六甲,哀求父亲应允自己下嫁邹先生。门第之差、师徒相恋,老员外自云面上无光,遂将女儿逐出家门。

    可怜娇小姐沦落街头,却仍满心想着那位邹先生。她不顾料峭春寒,不听路人咒骂,一路赤足而行,来到情郎家门外。

    谁知,一间瓦舍早已人去楼空。

    三日后,她是尸身漂浮在穿城而过的河中,又遭一轮指点与唾骂。

    老员外恨她有辱家风,只予了乞儿些许银钱,命其用草席将人裹了,丢进山里埋掉。后来,野兽刨开薄薄一层泥土,将尸骨啃得面目全非。

    后来,容城便不太平了。

    怨气冲天的女人化作红衣枯骨的厉鬼,在夜色的掩映下,游走在每一处水中。

    她甚至忘却了缘由,在怨恨的驱使下,盲目地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