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道很快地昏睡了过去。

    沈毓龄是个有些洁癖的人,她的衣服从来都是带着刚洗晒过的气味,这套检察院的被子也是。

    如果说沈毓龄是由什么构成的。

    检察官徽章,简洁与逻辑,她就是由这些东西构成的。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然而梁远道是由什么构成的。

    绯闻,谎言,骗局,面具,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沈毓龄不愿意再去想了。

    她从来是极为锱铢必较的人,对于每一件事都要穷尽它最后的真相。

    只是对于梁远道。

    她放弃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

    然而当她站在柜台前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指本能地指向了草莓牛奶。

    就像是某种刻印在习惯里的东西一样。

    “借我作业抄一下吧,我请你喝草莓牛奶。”

    沈毓龄猛的回过头,似乎有人在她的身后说话一样。

    “不行。”她听见了年幼的自己的声音,“梁同学,你这是行贿。”

    沈毓龄只喝纯牛奶,因为沈局长认为除却纯牛奶之外,其他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诈骗犯。

    她也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对。

    “唉,你可以试试草莓牛奶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草莓牛奶呢。”

    梁远道说,他将校服系在腰上,然后仰着身子,让椅子腿保持在仅有两个着地的危险状态。

    “对身体不好。”沈毓龄一板一眼地说。

    “但是好喝啊。”梁远道为草莓牛奶激烈辩护着,“你不觉得如果没有草莓牛奶,人生少了很多乐趣么?”

    “如果你去医院也算一种乐趣的话。”沈毓龄抽出了另一张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