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放假的时候,班主任的话都会变得特别多。话多也就算了,翻来覆去都是学习和安全那几句,听得人能破口大骂。

    等班主任说出“放学”两个字,一众早就收拾好书包的人都跟得了特赦一样,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

    龙初然趁着班主任讲话的功夫,卷子都做完了半张。他一边收拾一边看了眼他的同桌。他旁边的座位上,白音额头顶在课桌上睡得正香。她冷不防被推了一把,猛地抬头,才发现教室都快走空了。白音抓起书包,拍拍龙初然的肩膀:“好兄弟,作业做完拍照发我,下次请你吃烧烤。”说完一溜烟跑了。

    “下次,又下次,你欠我十八顿烧烤了。”龙初然一拳锤在白音课桌上。

    白音熟练地骑上她那辆锈迹斑斑的二八大杠,哼着歌疾驶在回家路上。她家住得很偏,骑车都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如果有人去过白音家,就会发现她家是那种最破最破的城中村。沿着一条狭长的小道,最里面那户门口摆了一个煤炉的就是她家。

    白音到家的时候,天刚好黑了下来。她把破车往自家破楼下面一停,蹬蹬蹬地跑了上去。家里的灯亮着,她爸应该回来了。

    “砰砰砰!”白音的手长得小巧,拍起门来却巨响无比。

    “谁啊?”里头传来一个男声。

    “你天下第一牛逼的女儿。”

    “t?我考倒数第一的女儿回来了?”门开了,一个穿着墨绿色卫衣配卡其色休闲裤的男人大喊道。

    这身装扮加上一张显年轻的脸,说白霍是白音男朋友都有人信。白音白了白霍一眼,非常自信地说:“我这次肯定考得不错。考数学的时候,监考老师站我边上频频点头。”

    “真的假的?你还能有这么出息的时候。”白霍一边说一边从餐桌上拿了一袋东西过来。

    白音书包都顾不上脱,眼睛都亮了起来:“炸鸡!”高兴完,她又看着白霍:“爸,不是说这次回来请我吃烧烤吗,怎么成炸鸡了。”

    “急什么,我还能少你这两口吃的。”白霍露出“父爱”的笑容“但今天不行,你吃完炸鸡得先把任务做了。”

    白音啃着炸得又酥又香的鸡翅,内心暗自想,你可拉倒吧,你经常少我吃的。她认真地说:“我突然觉得炸鸡比烧烤好吃了。”

    白霍伸手做出抢鸡翅的动作:“你去不去!”

    “住手,都是为了生活。”白音护住炸鸡,义正言辞地说。

    说起来,白音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除了她爸,她好像没有其他亲人,社会关系极其单纯。她五岁的时候才开口说话,说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而是“气”。

    她站在白霍身边,指着路边走过的人,声音微弱却清晰:“气。”她能看到每个人头顶上都萦绕着有颜色的气体,它们五颜六色,随时随地都在变幻组合。白霍告诉她,这些气代表了人类的情绪,喜怒哀乐悲恐惊。人类是复杂的,他们情绪的“气”互相糅杂,能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色彩。但有一种颜色,却非常危险。那就是纯黑的“鬼气”。当有人的头上出现这种颜色,说明由他们情绪滋生的恶念以极小的概率进化出虚体,有了自主意识,占据了人类的大脑。当恶念化鬼,鬼气就会在太阳落山后占据人类的躯体,必然有命案发生。

    “你的任务就是,化解鬼气。”白霍望着如流水般的行人,淡然地说道。那时候白音还不懂白霍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白音却已经是一个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守夜人”。别的同学放了学写作业上补习班或者出去玩,她则穿行在城市里,跳跃霓虹,与黑夜融为一体。

    “目标地点,西街,去吧。”白霍笑眯眯地朝白音挥挥手。

    白音:“……”爸也是真放心她,每次都让她一个人去。唉,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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