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本就野蛮与嗜血的沙特阿卡人带上了更加怪异的假牙套之后,大陆的战士很多以为自己在对抗的是岛上的魔兽。

    在他们短暂的怯懦和犹豫之中,二十个精通战斗的战士立马抓住这个机会,不仅撕破了阵地的防线,还把他们内心的骄傲和激动撕成粉碎。

    在捷足的卡特与他的部下快节奏的杀戮中,格萨尔王在阵阵“呜啰啰啰啰”的怪叫里气定神闲的行走着,战斗中的惨叫似乎来自于鲁特琴的伴奏,身躯中爆裂出的血雾就是他在花田看到了死亡之花。

    格萨尔王随手而起的战斧挥砍,就会有断手和断肢飞舞,轻松到像在和木桩战斗,那些断手,有一些非常忠诚,在空中奋力时,都还是紧紧的握住了万骑长札维磕旗枪,上面的图案是巨龙与一双交叉的迅捷剑。

    这面旗帜优美的落下,在海风中整面的舒展开来,流畅浮动的样貌显示了它材料的高贵,上面有血迹和呐喊,还有最有一丝战士的尊严。

    格萨尔王在闲庭信步中靠着敏锐的战斗直觉察觉了旗帜后面的危机,他向前突击,像一只无畏的野猪,强壮的腿发力,让他跃到了一人高的位置,格萨尔王的双腿踢到了旗帜,以及背后的隐患。

    有一个战士巧妙的运用的旗帜在飘落过程中造成的视觉盲区,平举了利剑,准备着前刺,然而绝妙的准备与经验根本不能和野兽般的直觉相媲美,他的双肋感受到了巨船的撞击,一团血雾伴随着肋骨断裂的憋闷之声吐出,战士躺在地上不得动弹,肋骨扎进了肺部,恶魔正在夺走他的呼吸。

    格萨尔掷出斧头后,又一个疾驰,在战士身上原地跳起,重重的踩踏在战士心窝的位置,他拔出了砍进脸庞的战斧,头也不回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战斗。

    而背后的战士,死得很好,他的裹尸布是札维磕旗帜,脸上居然是一种解脱般的安详。

    情况不是很顺利,格萨尔王在看了一圈战势之后迅速做出了判断,奇袭带来的优势正在被杀不尽的敌人吞噬。

    大陆的战士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再到对沙特阿卡饶惧怕而犹豫不前,最后在现在,他们熟悉了沙特阿卡人,当他们知道了,来进攻的不是不死的恶魔,同样会负伤,同样会惨痛,同样可以被杀死后,渐渐的开始了更有配合,也更有序的攻击。

    而他为了完成突袭,所带领的战士无一例外的具有完美的爆发力,可是同时也相应的缺少耐力,他看见灵巧的卡特不在战场中炫技一般的使用迅捷之力,花俏的杀人,而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用抢来的盾防御,用猛烈的战斧劈砍,容貌上甚至有点狼狈。

    格萨尔王还踩到了至少五个假牙,卡特的部下都把海鱼当成了图腾,认为捕捞上的鱼,如果把它们的牙齿做成守护物,自己也能和它们一样迅捷而猛烈,而这些掉落的假牙无一例外的证明着,这支奇袭队伍出现了伤亡。

    而沙特阿卡饶伤亡,对大陆的而言,却是一种信念的加强——令大陆闻风丧胆的海盗,并不是不可战胜,他们不是战神,也不是神派遣的惩罚,他们

    也是人,是会流血,会疲惫,也并不像流言中所的那样,会崇拜与追求死亡,当刀剑临近,他们也会躲闪。

    能看清楚战势的不只是格萨尔王,一直冷眼旁观的将领清晰的看完了海盗的战斗,他更是清楚,这场奇袭带来的微弱优势已经被及时遏制了。

    在所有存在阴影的地方,都是夜猫勒庞乐土,他能够在黑暗中出其不意的跳跃,不过他没有选择加入战斗。

    皮鞭抽打空气的声音,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向起,一直被暴【正】压榨的战士一下子就开始了刻在肌肉中的训练。

    格萨尔王听见,也看见了,一个仅从眼睛就能看出聪明的人,在战士之间发出林抗的信号,他的速度极快,皮鞭的技巧也相当撩,没有一击误伤,却每一鞭都抽打在了战士的神经上,他们胡乱的阵型立即开始有组织起来,散沙一般攻击凝聚成了一个个强大的整体——大陆的战士们从自由战斗演变成了以十四个人为一组的移动阵型。

    一圈花瓣般的盾牌中心,都有一个长矛手或者弓手,近战时,举盾的战士会挥砍出利剑,距离稍远时,沙特阿卡的战士会有长矛和弓箭的威胁。

    这些巧又精密的组织,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微型堡垒,兼具了攻击和防御的同时,还具有不差的机动性。

    “沙特阿卡!”格萨尔王举起一把战斧高呼着他统御着的孤岛。

    而幸存的战士们也在移动堡垒之间响应高呼,他们照着格萨尔王的指令汇合到了一起,把后背交给兄弟,围成了一圈,格萨尔王站在圆圈中央。

    移动的堡垒们没有攻击,像扭曲之森的树瘤一样,一个吞噬着一个,更大的阵型吞噬着更的阵型,直到最后密密麻麻的盾墙围住了格萨尔王,盾后的长矛也密密麻麻的指着格萨尔王,而孤岛空的繁星,也同样密密麻麻的俯视着王身处的绝境。